“你说的这些,等我们核实以后,会尽快出刊报道的!”
沈稚欢点点头,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你了,庄记者。”
“其实就算我父母给我下安眠药,对我家暴,甚至为了让我早点工作补贴家用,在我高考前一天给我吃安眠药,这些也始终是家务事,我奈何不了他们。”
“但如果能发出来,让全社会警惕这种人,我的这些遭遇,也就不算是一无是处了。”
庄平咬牙切齿,看向手中记事本的表情更加坚定。
“这样狠心寡恩,又下手狠毒的父母,就该曝光出来,让大家一同批判谴责!”
“沈姑娘你放心,这件事我会跟进到底,一定会将《断亲书》替你发出去。”
“让全社会替你见证,从此以后,你和这对黑心肠的父母再没关系!”
在这种时候,听见这样的话,说不动容是假的。
沈稚欢眼底光亮一闪,笑容里多了几分感激。
“再次感谢,庄记者,你很正直。”
“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沈稚欢微微欠身,鞠躬示意。
庄平望着这笑容一个恍惚,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他连忙将沈稚欢扶起来,挠了挠头。
“千万别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告别了庄记者,沈稚欢转身,正要跟着刘嫂子她们回去。
远远地,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沈玲似乎化了妆,阳光下,那白得过分的眼皮上,红影明显。
她穿着一条比眼皮颜色更红的碎花裙,坐在一辆二八大杠的后座上。
沈玲一边低头拨弄着自己的裙摆,一边不时手指在垂下来的黑发上打圈,笑得满脸娇羞。
有风吹来,撩动她的裙摆。
她“哎呀”一声,连忙按住,拿眼角偷偷瞥一眼前面推车的人,下巴在锁骨上碾来碾去。
“这风也真是的,偏偏吹人家的裙角。”
路过的人抬头感受了一下这枯草都吹不走的微风,朝她投去看傻子的眼神。
沈玲沉浸在自己的娇羞中,时不时地抬头瞥一眼前面推车的人,丝毫没注意到男人冷漠的表情。
沈稚欢顺着沈玲视线望过去。
看清了人面容的一瞬间,她眼神一暗,唇角冷冷一扯。
她当是谁,原来是她前世的那个丈夫,沈玲这一世挣命也想嫁的人。
顾宇川。
年轻的他,和沈稚欢记忆中一样。
男人梳着一个板正的偏分发型,洗得干净如新的衬衫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纽扣规矩地扣到了喉结处,下摆扎进靛蓝色长裤的腰里。
就连他脚上那双布鞋,边缘也打理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脏污。
加上那张本就生得英俊,带着几分文气的脸,接近一米八的身高,还有那看似温和的表情。
怎么看,都像个斯文和善的文化人。
光是看着这人的外表,大多数人都会想象,他对待妻子一定是客气温和,相敬如宾的。
沈稚欢冷冷地扯了扯唇角。
她当初也是这么想的。
可嫁过去才知道,什么斯文,温和,全都是伪装出来的表象。
沈稚欢的思绪,瞬间被扯回上一世。
新婚的当晚,他们办完了酒席,敬完了酒。
该入洞房时,顾宇川客气地敲响了他们新婚的婚房。
沈稚欢拉开门看见是他,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等沈稚欢说话,顾宇川就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开门见山。
“沈稚欢,从今天开始,我们分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