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熵和陈科两位生物工程专业的人才的加持之下,飞行机器人终于找到了那群幸存的鸟儿,而且控制方的电脑端也顺利得到了实时监测数据。
10月17号傍晚那一夜,从东方登录的台风,如同一把利剑横断的插进入逆行北飞的鸟群中,打乱了它们的队形,当然也夺去了许多无辜鸟儿的生命;就这么短短的3天,那些被台风打散的鸟儿又一次结合在一群,成群结队得北飞;这让人不禁惊讶这些小小的生命体里顽强的精神力量,是什么支撑着它们经过重创之后,仍有继续回溯的勇气?
拿到了鸟群的飞行路径后,更加印证了墨熵的说法:逆行。
“它们为什么在这里时候,这么大规模地北飞?”陈科问,按照正常的生物规律,此时的鸟儿应该是急着飞到赤道以南去过冬的。
根据回传的画面,它们的踪迹在GPS地图上划过一道红线,它们确实是从南往北飞的,而且飞行的方向偏向西北方;那里是一片沙漠、戈壁滩,著名的丝绸之路,也在那个方向。
没有了顺风的承托,这群鸟儿飞行得很艰难;它们起飞之初,个个都是身广体胖,目测有个88-90g,圆溜溜的;飞行了一周之后,个个都“缩水”了30%以上;有时,飞行是顺利的;在8000米的高空中,有高空急流,鸟群的时速可以达到180千米每小时;有时,只能靠白天托举它们的热气流,才能盘旋上升;幸运的是,像10月17日那天,那样的灾难性天气,都再也没有遇见过。
飞行机器人回传回来的画面,让人有沉浸感;每每有高空空速滑行的画面出来,监控电脑前的陈科,有时会忍不住吹个口哨,仿佛他也参与其中;体验这种没有限速也没有罚单,高空俯瞰的感觉,估计就是这逗逼发明这个飞行机器人的最大目的。当鸟儿遇见阻碍,众人的也会跟着悬了起来,鸟儿仿佛在进行某种朝圣。飞行一周之后,飞行的方向就是偏西北方。
从实时传来的温度显示,白天上空温度高度50摄氏度,西北不乏沙漠戈壁滩地形,墨熵知道,那里白天热风如灼,晚上寒风如刀。越是靠近西北部,鸟群的规模也越来越小,不少鸟儿在途中掉队,死亡;不过,队伍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仿佛是一场朝圣的旅行。”陈科说着。
“朝圣?”李立蹙着眉,他觉得朝圣这种行为至少是有信仰的人类才会干出来。
“就好像当初的郑和那样,信奉伊斯兰教,历尽万难,一定要去麦加朝圣,最后死在了回来的路上。”陈科做了一个比喻。
他最后那个“死”字掷地有声,对于鸟群而言,如果此刻南飞是为了存活下去;那此时北飞无疑就是“找死”。如果这场“找死”是一场可歌可泣的悲壮的旅途的话,那是什么东西在召唤着它们?
这几天,跟IE安管处众人实时观看Discover节目的心情不一样,墨熵一直都是眉头紧皱的,夏葵有种感觉——他知道这个鸟群的目的地。
10月25日那天,实时监控的画面显示,鸟群在B省上空,今天气温没有那么高,而且B省是全国少有的几个森林覆盖率高达40%以上的省份,从俯瞰画面来看,下面都是绿油油的一片,仿佛会给飞行的鸟儿带来一些散热的水汽。
墨熵盯着飞行机器人传来的画面,指着一只云燕脚上的一个环状的标志,问道:“这个能放大吗?”
陈科往电脑上敲了一下,打开了飞行机器人的控制端,输入几行代码;随后,飞行机器人随即调整了飞行的路线,跟在了那个云燕后面。
“鸟类环志。这是一只被人类标示过的鸟。”陈科伸了个懒腰,几天下来,尽管鸟群还是朝着目的地朝圣般的飞行,然后监控画面前的人类却累了。
“为了知道鸟儿的秘密;鸟类学家会捕捉鸟类之后,近距离观察它们的性别和年龄;记录脂肪存储的情况,并且称重;最后,会绑一个环在鸟的腿上;这个环记上有一个数字和返回地址。下一个人,如果再次捕捉到这个鸟儿,他会注意到环上的信息;并且知道上一次捕获的时间和地点。”陈科还是向众人解析了一下。
“像鸟环标志,却不是。”墨熵的瞳孔放大了些,眸子中透着一股寒气;“能再放大吗?”
这时夏葵注意到环形标志上上一行类似英文字母的标志,“M-U-S-H-R-O-O-M”,蘑菇?
“不行。”陈科简单回复。
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墨熵提了个不情之请:“能捕获这个鸟儿吗?”
“不行!我的飞行机器人没有这个承重设计,它只有44G;这个鸟至少也有个40g了;捕获它只能坠机。”陈科摊摊手;“再说了,你不想知道它的目的地吗?”
这时,夏葵循声望了墨熵一眼,从侧脸看,墨熵此时的神情非常严肃,“教授,你知道这些鸟儿的目的地,是吧?”虽说,认识以来,墨熵对夏葵的态度一直都是有分寸的温柔呵护,可是在姑娘的心中对她不乏疑问,总觉得他们之间多有隐瞒;夏葵觉得她和墨熵之间一直都一种命中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中有一种淡淡的隔阂。
墨熵回头看了夏葵一眼,望进那个姑娘的眼底,并没有置否,“我怀疑,它们是僵尸鸟。”
“僵尸”二字重重地打在了IE安管处众人的耳膜上,回旋着;陈科目瞪口呆之际,注意力被墨熵的话完全吸引了过去。
“僵尸就是行尸走肉的意思?这怎么会呢?鸟儿明明好好的啊。”不懂生物学的李立愣住了,“可是如果它们真的好好的,又为什么行为如此的反常?”
“你为什么说它们反常,难道逆行就是反常吗?”陈科反问,“你就不允许它们知道目的地有食物吗?”
“这是一次向死而行的飞行之旅。”墨熵说,“我需要知道,谁在它们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以至它们产生了向死而行这么一个举动。”
“那不能在终点捕获吗?”陈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