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了，赫尔索将电脑合上装进公文包，走出会议大厅。

“赫尔索博士。”一位工作人员喊住了他。

“罗恩秘书长想见你。”

“嗯?”赫尔索并不意外，只是时机有些微妙。

工作人员的牵引下，赫尔索来到一个茶室风格的房间。

就接待而言，这里显然并不正式。

不过，赫尔索博士清楚。

一来，罗恩已经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接待非必要的宾客。

二来，这的确很像那个人的风格。

“抱歉，罗恩秘书长正在处理公务，请您稍等一下。”

赫尔索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茶，点头示意没问题。

工作人员离开后，他闻了闻手中的绿茶，鼻腔中是来着东方的香气。

赫尔索陶醉着，好像亲眼看见一位汉服姑娘纤细的手指将茶叶掐下。

他只是感觉这里无比惬意。

门外传来敲门声，门被缓缓打开。

“久等了，赫尔索，好久不见啊。”

赫尔索睁眼，看见罗恩正对自己坐下，然后习惯地给自己沏了杯茶。

“好久不见，罗恩，最近还好吗?”

罗恩无奈地笑了笑，手上没有停下沏茶。

“有人趁机找你麻烦吗?确实真是不巧啊，偏偏这时候出了这种事。”

“呃呃，至少我觉得，你那些扶贫项目确实是有成就的。”

赫尔索感觉有点尴尬，以他的背景，坐在这里多少有些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味。

罗恩笑了笑，表现的很自然。

“拆东墙补西墙而已。”

“赫尔索，还好你没有走我这条路。”

“你好像跟我说过，一山容不得二虎。”

“哈哈哈，真的吗，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

罗恩抿了抿茶，赫尔索学着他的样子，也抿了抿。

尽管他们都已过天命，赫尔索还是觉得这样的相处温馨而又熟悉。

他们默契地不打破沉默，只是许久，罗恩开口。

就像说一件家常小事，亦像是谈论天气。

“我啊，大概就到这里了。”

赫尔索一开始没听懂，良久，他抬起头。

罗恩低着头，不知是看茶，还是看什么。

赫尔索只能从茶中看见那张一如既往看不清表情的脸。

赫尔索只觉得这种沉默让他发毛，他不得不想说些什么。

“什么意思。”

罗恩抬起头，什么也没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它递到赫尔索面前。

赫尔索看见一张可爱婴儿的照片，襁褓中露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脸。

“这是?”

“我的外孙女，刚满月，名字叫立秋。”

“很东方的名字。很美。”

罗恩笑了，他的皱纹这时显得很精神。

“女婿起的，我也觉得很美。”

赫尔索惊叹的看着照片，只是觉得好像真的看见了秋。

“如果有那么个万一，就拜托你照顾她了，老友。”

这句话声音不大，罗恩说的很诚恳。

“你是秘书长，你几乎是一切。”

赫尔索很震惊，直到现在，他感觉还云里雾里的。

这一切太过突然。

“你有什么责任?这不是你的错。”

罗恩转着茶盏，他合上眼睛，赫尔索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赫尔索自言自语道。

“赫尔索。”

“你不懂”

“……”

“立秋。”

“我答应你。”

赫尔索饮尽余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