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辛白结束修炼。

看着两手掌心蛇鳞周边那么一小圈被玄气浸染的血肉，他摇摇头。

“不行，光吸天地玄气，磨砺肉身的速度太慢了。一晚上才这么点，要强化一只手掌可能都要个把月。那猴年马月才能将全身磨砺完全？”

“不过——”两手五指开合间，感受着手掌那一小块清爽透彻，辛白露出一丝笑容。

“改变确实存在。等哪天浑身血肉被玄气侵染完全，必然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届时，我就算摆脱肉体凡胎，在这妖邪横行的世界算是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可惜没有龙息，修不出化龙霸体。估计我就算修成了，也就修个伪霸体，没有化龙霸体附带的能力。”

没办法，身为凡骨，能修炼就不错了，强度差只能认命。

再者，修士的强弱又不完全与自身修为境界一样，还能靠武器装具等外力补强。

“哈哈！等我完全修成，我就能去斩妖司报到录籍，成为斩妖人，一举从底层人变为人上人。”

因为他不是从练气开始修行，不想暴露自身秘密，辛白暂时只能继续以搬尸杂役身份苟且活着。

“咕~”

昨日整天都在研究功法，没有吃饭。这会儿兴奋劲过去，五脏庙立刻发出抗议。

“先去膳堂吃个饭。”

循着记忆，辛白从稻草床铺里摸出百来枚铜钱。这就是原身劳累六年的全部积蓄。

“穷得可怕！不行，这几天必须去接活干了。”

辛白想着不能亏待自己，到膳堂后拿了一大盘馒头配肉酱，还加上蛋和一些小菜，奢侈地吃掉一半积蓄——其中馒头小菜不要钱，肉酱是鼠妖肉做的，据说能强筋骨，一小碟就要50铜板。

正吃着，一个黑脸汉子忽然过来打招呼。

“哈！白老兄！”

“你……游大壮？！”

游大壮换了身崭新的石青长袍，穿惯草鞋的大脚也套上了皂靴，还束起头发，整个人改头换面般，变得像个豪爽游侠，以至于辛白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看看我这身行头！斩妖人的袍子，好看吧？虽然我现在只是候补，每天要去演武场训练，但我吃饭不用花钱，而且搬到东边的大宅院了！”

“恭喜！”

两人聊了一阵，主要聊游大壮加入斩妖人的种种好处，以及商讨接下来练功的计划安排。

没说几句，就有个小吏来喊游大壮去演武场。

“下次聊！白老兄，我在斩妖司等你！到时候咱俩一起去杀妖！”

“好！”

望着游大壮的背影，辛白不免有几分羡慕。

“有天赋就是好啊，跟一夜暴富也没差了。”

“不过我有蛇鳞，过阵子也能当斩妖人！”

饱餐一顿，辛白在杂务殿的杨主簿那里接了任务，去县城北边二十里外的大山村运一具百年妖狼尸。

连野兽的皮毛牙齿都有用处，何况是妖尸？斩妖人将妖怪杀死后，只会取走最有价值的妖丹或其他素材，剩下的尸体往往弃置。极少数妖尸于人无害，可以让当地人吃掉，但通常妖尸都带着妖煞，寻常人接触轻则流涎发狂，重则当场暴毙，所以妖尸需由斩妖司回收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