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翰东正陪着陈雪茹在龙顺成木器厂兴致勃勃的挑选家具,却不知道侯泉荪被抓引起的涟漪正在慢慢扩散。
燕都某处保存的还算完好的二进四合院,一位保养得体的老者和一位长相周正的中年人正对坐在书房里悠闲的对弈,棋盘上黑子只剩下一小块正在苦苦挣扎。
中年人执白棋精心下了一手,提掉三颗黑子,笑着说道:“老师您一向教育我们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今天为何大失水准?”
“嗯,昨天上午月燕暴露了。”老者从棋盒里夹出一颗黑子随便应了一手,淡淡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月燕这两年都没有啥动作呀。”中年人大吃一惊。
“我也不清楚,兴许是金牛的动作太大,露出了破绽。”
“还是说不通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应该是金牛先暴露啊?”
“嗯,具体情况只有月燕自己清楚了,按照组织原则他会有七天的沉默期,咱们得抓紧时间做两件事情。”老者点了点头,沉声道。
“请老师吩咐。”中年人立马坐正了身子。
“第一件事情,你去秘密通知火猪,让他想个办法把月燕的儿子转移到港城去,从今天开始计算,以五天为限,如果没法完成就放弃,让他继续潜伏。”
“明白。”
“第二件事情,月燕手中有份民国三十七年(48)燕都几大豪商给德公捐款竞选副*统的名单,你去想办法帮我搞到手,办好这件事情你就可以撤退了。”
“咝……这事不太好办哪,他家现在肯定被治安局的人盯的死死的。”
“嗯,他最宠爱的三姨太是我安排的,你想办法联系她,这个是她父母家的地址。”
“好的。那我先走了。”
“从后门走,最近没事就别来我家了。”
“明白。”
……
娄家,娄振廷枯坐在书房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没一会儿,被他打电话紧急召来的便宜小舅子谭永铭推门而入,“姐夫,家里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找我?”
“坐吧。”娄振廷无力的抬手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单人沙发。
“诶。”
“侯泉荪昨天上午被东四分局的人抓了,你听说了没有?”待便宜小舅子坐好,娄振廷小声问道。
“今天早上上班听食堂的老吴提过一嘴,怎么了?”谭永铭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
“听局里的熟人说老侯有可能是潜伏的大特务。”娄振廷忧心忡忡的说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谭永铭被吓住了。
“应该错不了,听说局里现在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咝……那这下麻烦了,这几年咱们厂里的食堂都是从他的广达兴粮栈进的粮食,我还和他经常一起吃饭喝酒,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谭永铭倒吸了一口凉气,忧心的说道。
“唉,这还都是小事,民国三十七年我受他的蛊惑,捐了50万美金给德公竞选副*统。”娄振廷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
“什么?!你这……唉,糊涂啊。”谭永铭真的被吓住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眼下唯一能补救的是赶紧送他的儿子侯杰臣去港城,以求他良心发现别把我吐出来。”
“不行,现在侯杰臣肯定被治安局的人看的死死的,一旦咱们去和他接触,那真是黄泥巴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谭永铭断然否决了。
“那你说怎么办?”娄振廷现在方寸大乱,一点头绪都没有。
“嗯,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您主动去局里坦白了。”谭永铭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
“不行,这件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娄振廷摇了摇头,他还有一件事情无法启齿,当初为了经营煤矿,他还暗中和东倭人白鸟打过交道,侯泉荪也是知情人。
“眼下只有想办法送走侯杰臣了。”娄振廷坚持道。
“好吧,那我先和我海津港的同学联系一下,看最近有没有去港城的船。”
“嗯,得抓紧时间。”
“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