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荆棘与藤蔓破地而出,将空中飞舞的脑袋一个个击碎,血肉像烟花一样绽开。那个肉团终于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祂尖啸着将触手收回,那些瞳孔中的笑脸也随之带上了几分狠毒。
此时的伊芙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那个不知意思的词汇,她能感觉到,这些生灵在遵从她的意志,由怒火与悲伤共同铸就的意志。
然而,胜利的天平并未因此向她倾斜。“肉团”蠕动着祂的血肉,慢慢变成了人的形状,接着,猩红的血肉褪去,一张张脸出现在了祂的身体各处。不仅如此,这些脸并非是一个人的脸,它们左半边面孔不一,大多是工人相貌,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它们都做出了痛苦的表情,而右半边,却都是同一张脸,一张大笑着的威尔德先生的脸。
荆棘与藤蔓一下又一下地抽打在那一张张面孔上,但却未能留下一点痕迹。
似乎是发现了伊芙的力量不过如此,怪物身上的“威尔德先生们”张开了嘴,发出了刺耳的怪笑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工人们的哭喊声。
这些声音就像锤子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伊芙的意志,让她无法再去控制那些植物,只能任由荆棘与藤蔓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挥舞着。
在笑声中,伊芙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伊芙-艾姆劳德。伊芙感觉这个声音就像漩涡一般,将其从痛苦中拉出,然后让她慢慢陷入这声音所造就的温柔乡中。
在这片名为温柔的蜜海中,伊芙渐渐地将一切忘却,她的童年,她的青春,她的工作与生活……她只感觉到自己在逐渐回到婴儿的状态,但,这有何不可呢。
可惜的是,伊芙最终还是没能回到婴儿的状态。巨大的爆炸声将柔声与怪笑一同轰成了碎片。
伊芙缓缓地睁开眼,她看到一群携带着她没见过的奇怪装备的人正在用惊人的火力压制着眼前的怪物,爆炸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了她的鼻腔。更为离谱的是,伊芙甚至看到了几个浑身冒火的家伙正疯狂地向怪物冲去,他们手拉着手,组成了一道火墙,将怪物限制在烈焰之中。
正当伊芙惊讶于眼前的景象时,一个嘴里叼着烟斗,身穿黑色全套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入了伊芙的视线。
说实话,在今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伊芙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打扮成这样去参加战斗的话,伊芙准会叫他去找伊丽莎白看看脑子。不过,今天她遭遇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件了。不开玩笑地说,要不是怪笑声和低语声此刻达到了一种奇妙的平衡,伊芙可能早就晕过去了。
那个西装男走到了距离怪物仅十步远的地方后便停了下来。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了一枚菲休尔特金币。(注1)西装男将金币向空中抛去,同时大声念道:“命运之主啊,您的公正世人皆知,我,戴兰-希德,请求您做下判决,我愿以生命为筹,铸就荆棘的利剑,为您斩杀那头骄傲的雄狮。”
那枚菲休尔特金币在戴兰的注视下落到了地面上,以剑与荆棘的一面示人。
戴兰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开口说道:“看来命运这次站在我这边。”
他的话音刚落,一柄被净焰覆盖着的利剑就出现在了怪物的头顶。那怪物想逃,但外层“火男”们围成的焰墙封死了他的一切出路,更别说还有那突然出现的,如锁链般将其紧紧束缚住的铁棘了。这一次,这个怪物终于笑不出来了,祂身上的每一张面孔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终于,利剑落下,净焰将一切污秽焚烧殆尽,不留下一点痕迹。
笑声与低语的平衡此刻被彻底打破,剧痛再一次占据了伊芙的大脑。
“永恒在上,命运就会的那帮神棍原来这么猛吗?”
带着这个奇怪的问题,伊芙的意识逐渐堕入了黑暗之中。
注1:菲休尔特金币正面是一只咆哮着的狮子,反面是被荆棘缠绕着的利剑。戴兰的话简单来说就是:他抛硬币,赌反面落地,以双方的性命为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