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琅舀了盆水,就在水缸边,从头到脚地洗了一遍。
白天装傻充愣,难免埋埋汰汰地。
这大半夜了,四下无人了,总算能清清爽爽了。
晒了一天的水缸,温温乎乎的。
洗过之后,整个人被夏夜的凉风一吹,脑子都跟着激灵起来。
吴琅就不由想起,刚才抱着疯婆娘的手感。
虽说及不上花寡妇的丰盈,但在大姑娘之中也算顶级了。
无怪乎会被黄泰来盯上。
可惜就是味了点。
这婆娘为了保全身子,也真是够拼的。
洗完回屋。
把堂屋门一关,从门后摸出一条门棍抵上。
就这破破烂烂的门,聊胜于无。
然后才从西厢里卷了那张边角都开了线的草席,回到东厢往地上一铺,接着人一躺。
躺平,齐活。
继续同处一室,颜丹宁知道有这个必要。
只是相比于刚才油灯没点,月亮不出,黑漆漆地什么也看不清之下。
此时此刻,吴琅那近乎赤条条的身段往那儿一躺,身形线条全都尽收眼底的。
多少有些莫名的冲击性。
再加上,这家伙其实不傻,刚刚帮助自己度过一次危机。
说心里一点不温暖,那是假话。
至少这个萍水相逢的傻大个,已经比同来下乡插队的知青同学姚爱春强多了。
吴琅躺在破烂的草席上。
从头到脚都接了地气,智商立马就占领了高地。
今天都叫人欺负成这样了。
明天想要靠着给生产队干活挣工分这条路,怕是走不通了。
可没工分,就没粮。
没粮就得饿肚子。
前世这段日子怎么熬过来的,已经不记得了。
可如今,凭着正常人的思维代入傻子的身份去搞口粮,实在是太难了。
至少以他刚刚占领高地的智商来琢磨,一时半会的,还真没什么思路。
兴许是东方不亮西方亮。
搞粮的办法没想着,倒让他想起一件旁的事来。
于是东厢里,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油灯呢?”
结果颜丹宁应激似的炸了毛:“你要干什么?”
“放心,跟你无关。”
“哦,我,我不知道。”
吴琅一愣,也是。
对于这个破破烂烂的家,她毕竟刚嫁过来,又装了一天的疯。
哪会知道油灯在哪?
吴琅干脆起身出了东厢,撤了顶门棍,敞开堂屋门。
让如水银般泻地的月光洒进来。
这才借着月光的着凉,在堂屋供桌边上,找到了一盏煤油灯。
煤油灯的玻璃灯罩早没了。
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主要问题是吴琅掌着煤油灯,又开始四处找洋火。
最终还是在东屋灶头的洞里找到一盒。
打开一看,火柴只剩两根了。
够了。
就这样,掌着煤油灯和洋火,吴琅趁着夜深人静,来到东南角的窝棚里。
踢开窝棚一脚的稻草,一个地窖入口映入眼帘。
伴随着一阵乌烟瘴气,烂糟糟的地窖门终于被掀开。
吴琅并没有着急忙慌地下去,而是蹲在旁边喂了几口蚊子,等到地窖里的气味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划亮洋火,点上油灯,带上铁锨,沿着下地窖的台阶缓缓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