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要刺破这虚空的阻隔，紧紧盯着，眼前某种虚幻的画面。
那画面中似乎正是他曾经的自己。
李玉言喝了口酒，慢慢将酒杯放下，没有像正常的拜师仪式那样向徒弟劝诫什么，而是伸手指了指他旁边的酒杯。
“倒酒，给你的见证人满上。”
他此时带有命令的口吻，并没有给人很严肃的感觉，反而透露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
李玉言看似是在对着周成礼说话，又好像对着另一个人。
他的眼神中看不见交点，言语中也没有拜师仪式上，师傅正常的讲解。
李玉言像是把这些都忘了，又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徒弟无需这些无用的勉励。
他的人生，自有其安排。
......
周成礼这会儿也并不清楚流程，只知道身为弟子自然要满足师傅的要求。
听到师傅这样吩咐，立马又行了个大礼，双手抱起酒坛给酒杯倒满，递给了旁边一脸蛋疼的李航。
酒是我酿的，肉是我炒的，地方是我提供的，甚至你俩现在不被典狱长带走都是看在了我的面子上，你居然说是你特意准备的拜师礼？
你特么还要不要点碧莲了？
李航面容不忿，但瞅瞅身旁魂不守舍的李玉言，也没在这个时候起什么幺蛾子。
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是大人有大量的忍让了过去。
有些事，人家做了你就得认。
这见证人的活儿，人家早二十几年前就付出过价码了，谁让你命里该着遇上他俩呢？
李航咂摸咂摸嘴里的酒，往日甜美的甘泉好像也变成了人们常说的马尿，只觉得一嘴的苦涩，吐又不能吐，咽又咽不下去。
只能憋了巴屈的含在嘴里，好像这样就能不负责一样......
......
之后。
李航与李玉言并未再多言，见证完这一场戏，就转身走了。
也没对对方当年救了自己亲哥表示出多大的感激情绪，宛如一场没有灵魂的交易一般。
背影略显萧索的走出了食堂门口，去打发终于反映过来地牢里犯人不见了，然后带着狱卒找到这里的典狱长‘大人’了。
餐厅内，只留下李玉言与周成礼慢慢对饮着。
两人也并未说些什么，只是挑一些能力者界内的常识讲给周成礼听，让周成礼尽快补足这方面的缺失，宛如看着将要离家的游子父母一般，细心地叮嘱着。
一点也不像昨夜相谈甚欢好像要成为忘年交的样子。
一直到，酒量不行的周成礼，在陪着师傅将一坛酒喝到一半后，终于啪的一声摔到桌子上不省人事之后才作罢。
夜晚，繁星璀璨。
一颗颗闪烁不定的星光，宛如一颗颗闪耀的宝石镶嵌在浩瀚的天幕之上。
天边的星光仿佛是无数盏明灯，将整个夜晚的天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这些星星闪烁着微弱但坚定的光芒，它们一个个像是精致的灯笼，轻盈地飞上天空，悬挂在高高的夜色之中，看着下方凡尘起落的变化......
周成礼揉了揉发蒙的大脑，勉强将那种喝多的眩晕感从脑海中脱离出去，才似乎想起之前在干嘛一样豁的一下支起了身子。
他看着面前略微熟悉的单间，左右瞧了瞧，并没有发现自己师傅的身影。
又转过头看着那似曾相识的天窗，拍了拍脑袋。
这不就是最开始见到林薇薇那会儿，自己和大哥曾被关的牢房里吗？
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师傅呢？
周成礼揉了揉发酸的额头，费力的从脑海中回忆起早上的事情。
他与师傅从地牢里出来，然后去了食堂，主厨很凶，但是意外的很好说话，不光送了酒菜还陪着喝了一杯，后面......呃！
周成礼发现，后面好像就只听到声音，而没有任何画面了。
耳边似乎都是师傅的一些叮嘱以及修炼这门功法的诀窍，别的...没了！
正当周成礼想起身问问狱卒自己师傅在哪里时，忽的一下眼前好像闪过一抹金光。
霎时间他就像是又穿越一般来到了一处灰蒙蒙的空间之内，眼前飘浮着一抹璀璨的金光。
定睛细看才发现，金光下正是他体内沉寂了一天的特殊图鉴——《阴阳宝鉴》
此刻，宝鉴的封面金光闪耀，整个浮空在灰蒙蒙的空间中抖动个不停，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
没等周成礼上前查看，就看见闪耀的金光似乎终于受不住内里喷薄欲出的东西，猛然间炸出一抹璀璨的金花爆散在空中。
然后宝鉴缓缓拉开，上方的图案若隐若现，在灰蒙蒙的空间内形成了一抹金光闪烁的文字和图形。
这是......
周成礼疑惑的打量着面前徐徐拉开的图鉴。
在空中，宝鉴倒映出一个个熟悉文字和图形。
看了一会儿，周成礼的面容开始变得恍然，像是接收到图鉴传来的信息一般。
这种信息传递的方式，并不像文字或者语音一样直白，而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意念，仿佛有人给他醍醐灌顶一般，恍惚间就明白了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周成礼摸了摸下巴，随后开始认真研读面前的文字，尽力让自己的大脑飞速的运转，记住上方的所有信息。
也幸好他穿越过来的原身，本就是幻神体系。
开发的也正是自身的头脑，导致他的记忆力相比于从前有了极大地提高。
不然，就以他上辈子的脑子，可能看了上句就忘了下一句。
等到宝鉴又恢复到一开始那光芒隐现的状态后。
周成礼所在的空间立马变得不再稳固，整个画面一阵恍惚。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踢了一脚一般，眼神发昏的又被带回了之前所处的牢房之中。
周成礼扶着墙壁，像是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身体有些发虚的缓缓靠坐了下去。
随手捡起一根地上的杂草，手中无意识的编织了几下，嘴中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