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走了”
托尔一身条纹服,肿胀的脸颊站在地牢门口朝着周成礼说道。
他的语气悲伤,眼含着不舍,似乎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自己新收的唯一小弟。
周成礼也有些难过,毕竟这个牢房里也就托尔还能和自己说说话,现在唯一的人就要走了。
他此时的心理有种说不出的古怪的感受。
“大哥,保重!”
周成礼隔着牢房的大门,用力的朝着托尔挥了挥手,语气中仿佛蕴含着某种诀别。
他眼含热泪,嘴角抖动,像极了影视剧中机场告别时男主当时的表情。
就连肩膀都微微颤抖,控制着自己不留下晶莹的泪花。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打的还不痛......
一想到自己的大哥就这样离开了自己,周成礼身上的伤口都有种愈合的趋势。
是的!
再又一次被关进特殊牢房的一天之后,周成礼拖着被打断的肋骨从医务室出来时。
正好看见刚才还宛若死狗般被拖进牢房的托尔,像是没事人一样被卸下了镣铐,走出了大门。
一问才得知,自己的大哥居然已经被保释出狱了。
别问马里亚纳海沟有多深,要看周成礼的落寞成几斤。
What f**k!
周成礼知道大哥很快会出狱,但实在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快。
TMD,大哥你是杀人啊!
这么快就出去,你让受害者家属怎么想?你让我怎么想?
这世间还讲不讲道理?
周成礼无语凝噎的望着托尔出走的方向,眼神中的难过犹如穿越柏林的一场雾。
托尔回身朝着自己小弟挥了挥手,声音洪亮的说道“你好好改造,过段时间我再来陪你。”
这话说得就仿佛串门一般的简单,让周成礼的牙齿都禁不住差点咬碎了。
“要是我来不了,你也可以出来看我嘛!大不了就进特遣队,到时候我再想办法捞你。”
托尔临走前朝着周成礼语重心长的嘱咐了一句,随后就被身旁的狱卒推出了监管的牢房。
虽然他是出去了,但是周成礼还得在这里住一天,谁让他也‘参与’了‘暴动’呢!
周成礼落寞的靠在牢房内的铁门上,不由得想起托尔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特遣队?是自己想象的那种意思吗?
上一世好像有部电影就是形容类似的情节,里面还有自己喜欢的演员。
哪位身材性感的演员玛格特罗比。
所以...这个世界也有这么一说?
想到自己似乎终于有办法出去了,周成礼的眼神中顿时迸发出无尽的光亮,恨不得立刻砸门让狱卒回来,告诉他自己想申请成为特遣队员。
谁知,偏偏这时,隔壁的牢房内反而传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声。
“呵呵”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里面的笑意更加莫名其妙。
周成礼不清楚这老人在笑什么,拿出身为东北人的自来熟,询问道“大爷,你笑什么呢?”
老人隔着墙壁没有说话,仿佛刚才那声轻笑是一场幻听。
周成礼趴在特制的大门口,透过门上唯一的窗口问道“嘿,大爷,您刚才在笑什么?能说说吗?”
过了很久,正当周成礼怀疑是不是对方根本不想搭理自己时,才在耳边清晰地听到一声沙哑的询问声。
“你要进特遣队?”
这语气看似询问,但实则像是一种肯定。
“我不道啊!我大哥说我可能会关到死,又说进入特遣队能出去,但我连特遣队是什么都不清楚。”
周成礼的话中有话,蕴含了无尽的委屈,像是初入社会的小白,展露着自己的无知。
老人果然有了点兴致,语气疑惑的反问道“你要关到死?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们说我加入了某个非法组织,然后我又一不小心混到了高层。”
“有多高?”
“emmmm........组织首领?”
老人顿时一噎,好啊你小子,在这凡尔赛呢是不?
你都组织首领了,还不知道特遣队,在这装小白消遣老夫,真当老夫我提不动刀了?
正当李玉言打算闭嘴,不再搭理这小子时。
周成礼也生怕对方误会,随即开始大倒苦水,说出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悲催的一生......
听了许久,李玉言揪了揪下巴上的胡须,有些牙疼的问道。
“所以你加入的组织叫安和会?理念是要让世人睁开眼睛?”
周成礼点了点头,已经习惯每个听说他们组织口号的人那股惊讶的样子。
“对,没错,但这又不是我提出的。”
老人咂了咂嘴,不禁感慨的说了一句“现在的年轻,可比我们当年要更加有理想了啊!”
“呃.......”
这是在称赞还是在感叹?
“你就没想过如果真的将世间真相告知群众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吗?”
“呃......”
要说想吧,原身是真没想过,要说不想吧,自己刚来那会还真思考过。
但后来不是绝望了么,也没听说过牢里的犯人没事在这忧国忧民的啊!
“盲从是群众的天性,怯懦是人性的劣根,自私与贪婪会加速人类的灭亡,这是真相所产生的后果。更别说太虚本身就以意识而存在,看见的人越多消灭的也就会愈发困难。”
“啊?”
头一次认识到这一点的周成礼虽然能理解老人的前半段,但是他觉得人类本身的韧性在种族灭亡的威胁面前应该也没有那么不堪。
直到听到老人的后半句,他才开始意识到。
这个世界的危机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看上去像是一个物种的入侵,但实则可能涉及到内在规则的转变。
这是一种更加诡异的劫难。
当权者不是不想号召所有人共同抵御敌人,而是因为这种敌人本身就是存在于人们的意识里。
知道的越多,反而越容易被它们盯上,同样也会让它们的数量变得更多、更强。
‘真’现实版你在凝望深远的同时,深渊也在回以凝望。
“受教了!”
周成礼感慨的朝着老人声音的方向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