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恶人院。
“呜呜……阿弟啊!都是大哥的不好,忘了跟你说那混蛋今天回来,他跟我说要保密回京行程,早知道不听他的了……”
“你从小就怕疼,这一下下,你怎么受得住哇……”
“天杀的张坚啊……”
趴在张越床头,国公府的小公爷张平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至于他嘴里父慈子孝的话,旁边仆人仰头望屋顶,表示什么都没听到。
一旁背着小药箱的少女孙芊芊用过药,看着眼都哭肿的张平,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满是怯怯。
谁人不知,搜检司是何样官衙?
谁人不晓,面前这个放声大哭的提司大人,是何样手段?
虽修儒道,可行得都是杀伐典狱之事!
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江湖草莽,谁敢真把他当成一个寻常儒生?
“小公爷……”
孙芊芊弱弱说了一声,“二爷只是皮肉之伤,听您的吩咐我用了最好的镇痛疮药,修养两天就好了……”
“多谢孙神医了。”
张平抹了抹小珍珠,起身冲她拱手行礼,“今日事发突然,若是手下有不当之处,在下替他们向孙神医致歉了。”
孙芊芊想起一刻钟前凶神恶煞的搜检司带刀郎,默默捏紧了袖子里匆忙写下的遗书,缩着脖子不敢吭声。
“来人啊,送孙神医回府,多给诊金。”
小窝囊离开没一会,床上昏迷的张越就猛然坐起身。
“哦哦哦,疼疼疼……”
“阿弟你醒了,你别乱动,要好好修养两天。”
“现在是几时!快说啊!”
张越强忍着剧痛,颤声询问。
他这样像极了那些苦命打工人,不管是宿醉刚醒还是感冒发烧打点滴,只要睁开眼,第一时间一定是问现在是几点,自己有没有错过上班的时间。
唯一不同的是,打工人拼命是为了挣窝囊费。
他拼命是为了活着。
“不急不急,现在刚过午时,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公爷坐在床边,安慰道。
“呼……”
长舒一口气,他随意点点头,又连忙焦急询问,“阿阎呢?他怎么样?他人呢?”
“二爷,我没事。”
郑阎缠着绷带走进来,看着他脸上紧张焦急的面容,心中一暖,“我可是五品辟海境武者,这点棍子算得了什么,二爷不必为我……”
“明天的活弄好没?”
郑阎:……
自作多情是我对不起了!
万恶的老板。
“你愣着干什么?说啊?”
张越瞪着他,“今天就到此为止,但明天的工作一样要准备好,你别想着今天出了多大力,受了多少苦就如何如何,你不想干,有的是人想!你还年轻,要知道上进,天天想着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怎么能行?”
“呜呜……别说了。”
郑阎掩面而遁。
“阿弟啊,孙神医说了你最好歇两天,你这刚让那混蛋打成这样,就又要去忙啊?”
张平十分担忧的弯腰检查着他伤口。
“孙神医?那小窝囊来了?你怎么不叫我。”
想起她婴儿肥的小脸,张越就颇为手痒的抓了抓丝绸被,“哎呀你不要管我了,甭劝,不好使。”
看着倔强的弟弟,张平叹口气,宠溺地摸了摸他的头,露出慈母笑。
这真是把张越当儿子养了……
……
回家的路上,孙芊芊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银两,一脸美滋滋。
这里还在朱雀大街,到处都是高门豪宅,想起自己租的小院子,她开始默默盘算还得攒多少年能在这买上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