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已为人母的陈流盈还似年少时那般依偎在谢承佑的怀里,微微抬起头,好奇问道:“如果说,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呢?”
谢承佑将怀里的人儿搂紧了些,再紧一些,似乎也怕这是个梦,稍一放手,就会失去所有这一切。他在心里将这大半生的经历草草过了一遍,而后开始释然起来。他低下头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满目柔情,笑着说道:“哪怕这是个梦又如何?这个世界,我来过,爱过,笑过,痛过,哭过,还拥有你们,这辈子也就足够了!”
我们这个关于仙人世界、异星幻想、深空未来,充满爱恨交织、悲欣交集以及人生成长的故事开端,便源自于他的意外“降临”。
......
......
仙历4990年。
南神洲。
虔州康南郡。
都余县紫云门。
“滋滋滋...”
谢承佑还未睁开眼,便感觉好似有一根筷子粗的“铁棒”从头顶直直蛮横贯入,随即另一头像是通了电般,一路带着火花和闪电在他脑海里跳起了热情奔放的死亡探戈。
踢踢踏踏,踢踏踢踏。
一下,两下,八九下...
三下,四下,几十下...
他痛到牙关紧咬,连嘴皮被咬破流血也毫无知觉。
他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很难做到,就像鬼打墙一般。
他吃力地抬起双手,本能地去按、去抓、去拍两侧脑壳,却如同被念了紧箍咒的孙大圣一般,痛到最后只能抱着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实在太痛了,“痛彻心扉”都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感受,他恍惚中甚至觉得不如就这样原地爆炸算了。
于是,他胡乱地撑起半个身子,仰起头盲目地朝着空气中撞去。
“砰”。
包着人肉的头骨和木头“相见欢”的声音响起,好似许久未见的情人,热情地恨不得揉入对方怀里。
“砰砰砰”。
谢承佑心里有了一些愉悦,这种以肉体剧痛止灵魂苦痛的方法果然是起了点作用,他甚至有点享受起来了。
然而还不等他享用“痛乘以痛”的大餐,便被一阵“哗啦”杯盘砸地声以及一句惊恐的喊叫所打断。
“公子!”
喊叫之后是一阵急促地脚步声,而后谢承佑便感觉自己身侧砸下了一件重物,整个人都被带着轻微晃动了一下。
还不待他睁开眼,他的头便脱离了自身掌控,被一双有力的手搂进了怀里。
酥软酥软的,还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酥软柔嫩,清香宜人。”
疼痛中的谢承佑仿佛第一时间关闭了痛觉系统,满心里都充斥着被香暖袭人躯体勾起的悸动。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别吓我好不好?”急促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怀中人一手抱着他的头,另一只手则惊慌失措地去探他额头,而后迅疾挪到太阳穴位置给他轻轻揉按。
这手法,这力度,这轻重缓急拿捏的尺度,感觉秒杀一众养生坊啊。
谢承佑心里一阵酥麻,全身根根汗毛矗立,爽到像是被人撸到心窝的小猫咪,小尾巴直直挺立、不停摇摆颤动。
“公子,公子...”
伴着怀中人的轻声呼喊,谢承佑终于从令人迷失的温柔乡中醒来。
那种令他发疯的头痛竟然隐隐有逐渐消失的迹象,逐渐被脑袋上传来的、让他快要爽到发狂的酥麻感所取代。
他终于能够一点点睁开眼了,一入目便是一座光彩夺目遮掩下的“月亮门”,那淡淡的栀子花香隐隐从此门中向外扩散。
此情此景,此色此香,令人心驰神往,按捺不住想要透过此门一窥究竟。
谢承佑也不例外。
但他没那么厚脸皮,不敢长卧此门不复醒。
谢承佑微微抬起头,两三缕黑色发丝从他鼻端滑过,刺激地他想要打喷嚏。
但是将口水喷到别人身上是非常不礼貌的,他硬生生地止住了势头,猛地头向后仰,脸接着一转,直接一喷嚏连人带头一起撞向另一边。
动作幅度大的令怀中人都大吃一惊,本来担惊受怕的苍白脸色,愣是泪中带出了笑。
“咳咳。”
谢承佑急促地咳了起来,一半是因为喷嚏引发的,一半是因为尴尬引发的。
而后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便再次攀在他胸口,来回轻拍给他顺气。
“滋滋。”
像是滚烫的钢铁上滴入一滴冰水,瞬间飙起三千尺高的粉色迷人气息,灼的谢承佑红了脸。
“我...我没事了...不用这样...不用...”
谢承佑艰难地转过头来,这才第一次看见了怀中人的样貌,瞬间惊起心中一滩鸿雁纷飞。
只见床边坐着一位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子,年约二九,梳着拢起的古代妆容,彩衣常服,如邻家大姐姐一般亲切可人。
谢承佑不认识这是什么妆什么衣服,但看见她的第一眼,他便想到了《红楼梦》里的薛宝钗。
与此同时,脑海中一阵波动,关于宝姐姐的描写便跃然脑海之上。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所不及。”
他还来不及想为什么能够记起这早已忘记几十年的句子,却已被胸口的手撩拨的全身痒痒的。
这电流从胸膛入心田,而后顺势坠入肠肚,点燃腰间的神火。
而后一分为二,闪电般疾驰而出,过山车一般插入脚心,让他双脚忍不住直直地勾了起来,不住颤抖。
他连忙抓住那只乱人心扉的小手,触电一般的手感,让他又是一阵心颤。
没办法,毕竟他已经好多好多年,没和女人“实体”接触过了,稍微一点点的肢体触碰就足以把他电的死去活来。
一百遍啊一百遍。
他轻轻将这小手挪到床沿边上,自己撑起来靠在床头,轻声问道:“这位姑娘,请问这里是哪里?为何你穿着古代的衣服?”
“嗯?古代的衣服?公子……你这是……这是怎么了……怎么说的话那么奇怪?”
“宝姐姐”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想要探手去摸摸谢承佑的额头,看看是不是还在发烧。
但想到他刚才似乎有点不喜的样子,又硬生生将伸出一半的手收了回来。
“额,也许是我烧迷糊了吧。”
谢承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表现地别那么出格,毕竟现在什么状况他都不了解。
他觉得还是先装装病,装装虚弱,看看情况再说。
“我刚才头有点痛,感觉差一点就死掉了。现在我脑子里有点混乱,好像失忆了一样,乱糟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能帮我回忆回忆么?”
“啊?公子你失忆了?”
“是啊,痛的失忆了,或许是刚才撞墙撞坏了脑子。嗯,一定是这样的。”谢承佑重重地点了下头,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事实。
“宝姐姐”cpu都快给干烧了,这什么情况啊这是,长这么大没遇见过啊。
她看着面前公子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心里却在念着“仙祖在上,到底该怎么办啊?教教我吧!”
“这姑娘好像有点不信啊,感觉不是很好骗啊。”谢承佑心里不停嘀咕。
“咳咳,这位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另外,我又是谁?”还是得打破僵局啊,不然太尬了。
“你就是我的公子啊,是我们紫云门的少门主,门主夫妇的唯一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