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烁。
很符合他气质的名字。
5月3日
林京绘看着日记本上的日期有些恍惚,这是十年前的日记,是她第一次遇见尚云烁的那天。
她在暗沉沉的灯光下回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尚云烁藏在阴影里的脸的轮廓。
转过头,伏在桌上,动作很轻地抽出一支笔,盖上她高中的日记本,又拿出另一个,慢慢记录着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今天回家,遇见林宜,很有意义。
还有尚云烁发脾气。
林京绘大学四年以及她初出社会的那段日子,她是没有再写过日记的。直到答应留在尚云烁身边,她终日无事可做,只能通过写些文字来解闷儿,记录自己吃了什么,写这段文字时已经喝了几杯水……
四年下来,已经写完了五本厚厚的笔记本,和她高中时候的那本一起藏在杂物间的小柜子里。
她轻轻爬上床,躺下的时候似乎有几缕头发丝儿拂到了尚云烁脸上,他肉眼可见的动了。
林京绘知道尚家最近逼他逼得紧,工作很累,一回来还生气顺带折磨她到半夜,已是累极,也不担心他会醒来。
只是她自己这会儿,怕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整整四年,林京绘很顺从地待在尚云烁身边,不哭不闹,却失去四年时间的自由,不能出门,不能见家人。
只能待在尚云烁的别墅和他的身边。
一个月和父母通话一分钟,告诉他们自己还活着。
前两年不让她出门,后两年可以在他的安排下出门放个风。
整整四年,几乎断绝和亲人、朋友的联系,像一只金丝雀一样被他豢养在牢笼中。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林京绘从一开始,就想要离开。
三天前,尚云烁的妈妈过来了一趟,连门都没进,只跟林京绘说了一句话:“一个月后,云烁会和叶氏的女儿订婚。”
林京绘笑着回应:“真好。”
时机终于到了。
第二天清早,尚云烁睁开眼,见床边空着,他便起身下床洗漱,换了身休闲便服出了门。
走到饭厅,林京绘拿着大剪子从大门进来。
尚云烁知道她又去修建花草了,于是淡声说:“这些活有人来做的。”
“你以前就说过了。”林京绘淡笑着,“是我自己想找点事情做做。”
林京绘放了剪子,坐到尚云烁身边,用筷子戳了个小笼包放进嘴里,咽下后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听你妈说,你下个月订婚?”
尚云烁嚼着嚼着,闻言一顿,端过手边的牛奶一饮而尽,优雅的擦过嘴,才慢慢回答:“我没同意。”
林京绘又叼起一个小笼包,眼里含笑着,盯着他,“那伯母这自作主张的习惯和以前一样啊。”
话毕才将小笼包送进嘴里。
尚云烁看着她的动作,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林京绘,你是不是很想我和别人订婚?”
这回轮到林京绘一顿。
她学着喝下一口牛奶,才闷声说:“没有。”
尚云烁哼笑:“撒谎。”
林京绘没有解释,只说:“我吃饱了。”
本想着要走,尚云烁在身后又说:“今晚和我去一个地方。”
林京绘问“哪儿”的话头刚出口,尚云烁就接着说:“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