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不错，我要去见熊统领了，你带着弟兄们在这附近等我回来。”

“吱吱。”

小青原地手舞足蹈，干劲十足，它虽然不会开口讲，但能听懂袁毅的话，应声单膝跪地叩首。

“去吧。”

袁毅狼首一摆，几只青面猴咋咋呼呼地就跑开了。

他仰头张开大口舒展筋骨，深吸一口气来，“既然躲不开那就直面恐惧。”

确认血食没有问题后，袁毅叼着红毛豺尸沿溪水往上游去。

越靠近黑风岭主峰方向，溪水越是湍急，水面以肉眼可见的变化缓缓拓宽，到了隐约能看见水雾氤氲的山涧，那便是熊二修行之地。

不知为何，熊二已经在水涧旁的空地上等候了，双向奔赴？

“来得倒是时候，过了这个时辰老子就要派弟兄们去寻你们的尸体了。”

熊二冷哼一声，非常不悦。

闹半天我不是最后一个来上供的妖…

袁毅先是一怔，大脑转的飞快，他放开尸体，身躯后仰直立起身，抱拳施礼，动作有模有样，恭敬地说道：“见过统领，这是小的上供的血食，请您过目。”

“嗯？”熊二只往红毛豺尸上瞥了一眼，瞳孔骤然放大，活久见了。

“好新鲜的血食。”

它声音低沉，移开目光落在袁毅身上仿佛定住一般，再也挪不开了。

“以表孝心，连夜现杀的。”

袁毅垂下狼首，客客气气继续回话。

属实是体内的基因动了，装孙子这都是老本行，他信手拈来，熊二一张口袁毅就知道它想说什么。

“好。”

“几日不见，倒是脱胎换骨了。”

“你真是了不起，血气冲窍、河车运转，哼...都已经踏入通脉境了，让老子好生瞧瞧。”

熊二脑袋贴上来，单只黄绿色右眼审视自己，从头看到脚，就差手动解剖了，仿佛想要照见灵魂深处，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会有这么大变化。

它吻部残留着的肉糜腐烂发酵，混着腥臊味顿时直冲脑门，令袁毅差点没背过气。

小妖第二境，通脉？

袁毅清楚启灵是妖的伊始境界，小妖形成灵智，激发血脉之力，记忆里觉醒天赋传承。

妖口吐人言没有严格的边界，一说需炼化喉中横骨，大部分食肉类野兽血炼成妖便可将横骨化去，其次便是启灵后随天赋觉醒借助外力发声，不见开口，声音却能从四面八方涌来。

夜狼属于前者，幼时借灵果之力化横骨。

后面的境界呢，小妖到底分几个阶段？

袁毅满脑子疑惑，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探讨境界的时候，他只得按下疑惑，直面熊二，将肚子里早已准备妥的说辞不卑不亢地讲出来：

“回统领，小的前几日饿昏头撞见了进山的猎户，饱餐了一顿，侥幸突破，想着大王寿辰在即，得抓紧时间准备血食，于是顺手就把老林子里的豺群收拾干净了，进献大王贺寿，也算是它们的福份。”

袁毅本体变化很大，半个月时间，不再是细狗模样，而转变为两米高的肌肉猛狼，就连一身蓝灰色毛发也变得异常柔顺光亮。

要知道它们上一次见面，见袁毅那副鬼模样，就感觉是最后一次见了。

前后天翻地覆的转变，很难不惹妖生疑，尤其是疑心还贼他么重的熊二，就更不好糊弄了。

“是吗，就你他妈聪明，老子是傻子？”

熊二低声附耳道，庞大的身躯高出袁毅半截，随着它话音落下，便有丝丝血光从皮肤渗出，体内脏器蠕动收缩时，混合着血光如同岩浆一般在体内流淌，愈发妖异，体躯俨然一座浑然天成的山峦，令人望而生畏。

“好强的压迫感，这是比通脉更高的境界！”

袁毅内心一沉，全身血液着了一般，被烹煮的逐渐沸腾。

怎么办？

动手？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远远传来一声暴喝：“狼崽子，有胆干没胆承认是吗？”

“统领，您得为我做主，夜狼吃了我兄弟才突破的。”

“屠戮同族，应该碎尸万段。”

赤鳞猪啐了口痰吐出，人未到，声先至。

袁毅瞥了它一眼，没有接话。

他表面看起来处若不惊，心里实则乐开花了。

原本还盘算着到底该怎么糊弄过去，正好蠢猪出现了，可以减轻熊二的疑心。

反正现在不论自己说什么熊二都不会相信，袁毅索性就不讲了，让野人谷的大当家变相替自己作证。

“他把你那废物兄弟吃掉了？野人谷二当家？”

“没错。”

赤鳞猪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也当老子是傻子吗，吃那个废物，和吃几个猎户有什么分别？”

熊二暴怒。

“统领，那不一样，我兄弟已经...成妖了。”赤鳞猪轻哼一声，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