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之为了让这群雇佣军好好拼命,先给他们画上了一个大饼。
果然,听到战后会有赏赐,这群人瞬间双眼放光,跃跃欲试,甚至有人发出怪叫。
“出发。”刘义之大手一挥,一骑当先,赶赴秦淮河北岸。
索邈则是带领少量人马,押着辎重,跟在后面。
徐赤特中了埋伏,带着自己的部曲向着营寨逃去,徐道覆的大军则是衔尾追杀。
沈林子得知徐赤特擅自出兵,顿感大事不妙。心里将这个匹夫的祖先问候了几百遍,接着召集手下人马,做好防御。
望着远处徐赤特的部曲,被敌军驱赶着向自己这个方向溃退,沈林子暗道一声不妙。
贼人这是想借着徐赤特的溃兵,扰乱自己的营寨。
“击鼓。”
沈林子大喝一声。
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逃亡的徐赤特等人见营寨寨门大开,沈林子率领他的部下列阵而出。
“随我来。”徐赤特明白对方这是想要接应自己,于是高声吼道。
他身边的部曲听到声音,目光不由得瞥向徐赤特,见他偏移了方向,并没有直奔营寨。他这是不想让手下溃兵,扰乱沈林子的阵型。
徐赤特身边的部曲见状,皆是跟着他改变方向,后方溃逃的部众,大多也跟着前方的人偏移了方向。
只有几个自以为聪明的,想要赶紧回到营寨之中,好得到庇护,仍然直冲冲的朝着营门方向奔去。
“射。”
沈林子没有丝毫犹豫,语气淡漠的下达命令。
“嗖。”
“嗖。”
泛着寒光的箭矢,瞬间将奔来的几人射倒在地。
后方蠢蠢欲动者,见到这一幕也不敢再往前冲,只得朝着徐赤特的方向逃去。
徐道覆见到晋军如此果决,并未感到失望,随即击鼓进军,让手下精锐士卒,冲击沈林子的军阵。
沈林子指挥部下稳住阵型,与徐道覆的军队野战,又派人收拢徐赤特的溃兵,先行撤退到北岸,整军列阵。
“退。”
鼓声节奏变换,沈林子的部众维持阵型,缓缓后撤。
为何北府军能击败各个方镇势力,甚至与北方骑兵作战,仍不落下风。
靠的就是这些步卒悍不畏死,即使矛槊捅到眼前,仍然能维持阵型,丝毫不乱。
徐赤特的部曲既然已经渡河,沈林子也不愿死守南岸,把兵力白白消耗掉,于是下令退至河岸,分批撤退。
徐道覆见状,下令全军出击,以众击寡,击溃沈林子留下的部众,并趁机渡河。
“参军快走。”
沈林子见自己的部众一个个倒下,目眦欲裂,他的部下赶忙将他拉上舟船,撤往北岸。
前有强敌,后路断绝,留下的士卒很快在贼军的围杀下死伤殆尽。
尸体堆积在堤岸之上,鲜血顺着河水流淌。
“世人皆畏惧刘裕,不敢与其争锋,今日过后,我徐道覆之名,必响彻天下。”
徐道覆站在岸边,脚上的靴子被鲜血浸透,他目光凛冽的眺望远方,依稀看到一座宏伟的建筑,那是晋朝的建康城。
“搜集船只,全军渡河。”
“诺。”
声东击西,虚实之策,将刘裕大军骗到白石垒,而他徐道覆亲率精锐,攻占查蒲,击破徐赤特、沈林子,如今只要渡过秦淮河,便能直扑建康城。
退到北岸的沈林子、徐赤特二人,也明白情况危急,若是再退,他二人只能以死谢罪。
于是就地整顿士卒,列阵迎敌,决心死守北岸。
身在白石垒的刘裕,收到徐赤特擅自出击的消息,便感到大事不妙,于是又派出数批斥候,探查消息。
“主公,不如让末将带领一部人马赶去支援。”
朱龄石明白刘裕的担忧,于是开口建议道。
“不可,若是此时再分兵,局势将更加被动。”
刘裕稍加思忖,果断否决了朱龄石的建议。
“万一贼军精锐是在查蒲方向,只怕沈、徐二人未必抵挡得住。”
朱龄石叹了一口气,语气担忧的说道。
“新亭还有吾儿数千骑兵,若是沈林子、徐赤特二人抵挡不住,他可前去策应。”刘裕沉声说道。
白石垒外面,卢循的军队依旧在与刘裕僵持,将他拖在此地,难以抽身。
虽然局势依旧困难,不过自北地返回的士卒越来越多,刘穆之解决完韩范、封融二人之后,也放下青州事务,随大军回返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