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羿心慌了,他想去看看爷爷。
在这之前,他一直很任性地生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几乎与外界隔绝。
他不怎么担心爷爷的身体。
想来应该不要紧吧,从听说他发病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如果真的很严重,家里不可能一直这么平静。
奶奶也告诉过他,爷爷的病情好转了,比较平稳。
他现在都跟黄贝嘉分手了,把爷爷气病的因素已经消除了,他应该解气了吧?
他不生气了,病也就该彻底好起来了。
虽然他现在任性,不愿意去工作,可蔚家应该对他的任性习以为常了,不会当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件。
可是现在,蔚羿开始怀疑了。
如果爷爷身体还过得去,这个项目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抢去?
他心里一阵紧张,难道爷爷的身体已经糟到这个地步,连这种常规的事务都处理不好了?
还是说,因为身体原因,他的威望已经不足以压制底下的人,让他们生出了异心?
不管是什么原因,蔚羿此刻都坐不住了,他必须要去看个清楚明白。
想要知道这点也很简单,爷爷就住在另一栋楼里面,他走过去就行了。
蔚羿没有多想,马上起身,打算去看看老伯爵夫妇。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当他看见这条新闻的时候,潜意识里对家族的关心与责任感已经复苏了。
对于家族,他一直都是有感情的。
只是,当别人强行加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产生了排斥。
可以说,他真正排斥的并非这些责任,而是别人的干预和意志。
他喜欢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和工作,不喜欢别人干涉他。
蔚羿这边刚采取行动,老伯爵夫妇已经得知了消息。
他们早就做好了安排,在等待蔚羿过来。
项目的失利,正是他们一手造成的,这正是老伯爵思虑周详,认为可以骗过蔚羿的方法。
必须要牺牲一些东西,才能让蔚羿相信,老伯爵真的病了,蔚家真的需要他。
昨天,媒体采访了家族的重要成员,商谈好了发布新闻的时间,并且给他们看过了新闻稿。
所以,照他们的估计,也许今天蔚羿就能得知这个消息。
如果蔚羿把自己地封闭起来,没有自己看到新闻,他们也早已作了安排,会以适当的方式让他知道这件事。
他们的安排很周密,绝对不会让蔚羿察觉到这是故意针对他的局,不会让他产生疑心。
如今,蔚羿自己看到了新闻,自然就用不着他们采取别的方式了,倒是更加自然不着痕迹了。
老伯爵夫妇俩今天一早就起来了,密切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为了不让蔚羿反感,他们早就已经把监控设施都撤走了。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就没有再关注蔚羿,他们安排了人手监督他。
可以说,凡是在蔚羿身边侍奉他的人,全都是他们俩的眼线。
这时,蔚羿在隐居了这么多天以后,破天荒离开了,这很能说明问题。
得知蔚羿的异动,夫妇俩不禁对视了一眼。
老伯爵夫人说:“他来了,一定是想看看你的病情。我们按照原计划行事。”
“好。”老伯爵答应着,回到了房间里面。
他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装病。
为了装病,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应该说,这回为了逼真,他使用了苦肉计。
他昨天晚上熬了夜,没怎么睡觉,脸色挺差的。而且,他前几天就开始节食,清减了一些。
今早,又让人仔细替他化了妆。妆容化得比较淡,而且非常仔细,细节处理得非常好,只要不是在光线特别明亮的环境下,就不会被人识破。
老伯爵这时躺到了病床上,其余的事情便交给了老伯爵夫人。
蔚羿很快便来到了老伯爵夫妇居住的这栋楼,但在楼下便被人拦住了。
“对不起,蔚先生,您不能上去。”
这当然也是老伯爵夫人安排好的。
这样做,既可以避免万一他俩还没有准备好,被蔚羿冲上来会撞破真相。而且,又可以让蔚羿产生更多的疑心,认为他们向他隐瞒了一些东西。
要知道,以前蔚羿来他们居住的这栋房子,是可以随便进来的。而且,想进哪个房间就进哪个房间,这个地方对他从来没有任何限制。
他打从一出生,就经常呆在这栋楼内,对这儿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除了上次跟黄贝嘉一起来,他再没有遇到过阻拦。
蔚羿果然起了疑心。
上次他跟黄贝嘉一起来,被拦在外面还情有可原。
因为,爷爷奶奶不愿见到黄贝嘉。
可是现在,他是一个人来到这儿,他跟黄贝嘉都已经分手了,都已经如了两位老人的愿了,他们为什么还是不愿见他?
这没道理。
蔚羿如老伯爵夫妇所料的那般,果然起了疑心。
难道,爷爷的病真的很重,他们怕刺激到他,所以一直隐瞒了不说?
他们是想让他放宽心?
蔚羿突然就急了,而且无比的自责。
他光顾着自己伤心难过,灰心失望,却没有想过,老人家为了他,连自己的病情都隐瞒了。
他真是太不关心他们了。
他甚至还跟他们斗气。
蔚羿叫道:“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里面到底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对不起,蔚先生,这是大人和夫人交待的。我这就去禀报。”
一位佣人说着,匆忙到楼上去了。
蔚羿见他去通报,只得耐着性子等待。
过了没多久,老伯爵夫人下楼来了。
她对几个佣人说:“放他进来吧。”
几个堵在门口的人闻言,马上朝旁边避开,把蔚羿放了进去。
蔚羿没理会他们。
他们也是听命行事,他没必要跟他们计较什么。
他冲到老伯爵夫人面前,问道:“奶奶,为什么不让我进来?爷爷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