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我沦落职中的还有初中要好的马小帅、周培荣,都住在城北一片,三人商量,为了上学方便,都相约已上学路远为由,求父母买当时可以调换档位赛车。
我回家求了我妈半天,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比2000年那次提出买自行车,我妈拒绝得的更直接一些。2000年,我妈准备和继父结婚,问我同不同意,我斩钉截铁的说:“买辆自行车就可以。”就这样就我就把妈卖了,或者说妈把我忽悠了。2000年、2003年SC省月平均工资分别只有是966元、620元,怎么可能花400多元买辆自行车,那时的我还真敢想。
马小帅、周培荣也没有如愿得到自行车,但自行车已经提上了今年必须完成的事情。活人没有理由让尿憋死,我们仨各自凑了100多元钱,跑到二手自行车市场淘便宜货。刚到市场,一群站街的车贩子立马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各说各的:“买我的、买我的,到我这儿来,有安逸的。”
我们仨被最热情的那个贩子连拉带拽拖进了他的铺子,然后他自顾自的介绍起来:“这是永久的、这是凤凰的.....10块-80块的不等,看你们喜欢哪个样子的,啥子品牌的”。
见我们仨没吱声,车贩子马上说:“跟我来。”
跟着车贩子穿过一个狭长黢黑的廊道,车贩子打开一个房间,里面整齐的靠着各种新自行车,山地的、折叠的,红色的、蓝色的,捷安特、美利达,知名不知名的,进口的、国产的,囊括我在雒阳市看到过的所有品牌,比专卖店还专卖,比市场还市场,价格100-1000多元不等。
我们仨各自挑选了喜欢的,满意的离开了。临走时老板叮嘱到:“可以在车上做上自己的记号,丢了好找。”我们仨当时没有理解,随手就在车上做了记号。后来才发现老板是个落教的生意人,除了丢了好认以外,还有其他的意思。
开校那天,我们仨如愿骑上赛车一起上学,驰骋在大街上,爱出风头、一身嘻哈装的马小帅在领骑位置,我和周培荣护卫左右,马小帅举直左手,三车立马变成“一字队形”,马小帅松开车龙头,双手张开,三车又变换成“三角队形”,就这样迎着风、任凭齐耳长发纷乱,撒着欢儿驱向学校。似乎以这样的方式,可以冲淡和忘却中考失利带来的失落、自卑、惋惜交织的复杂情绪。我既不想出风头,也不想扫兴,勉强附和这一切,心里还是不能这么快的接受现在的即将到来的职高生活。
车越骑越快,迎风而进,我能感觉风从耳边流过,也知道泪水从脸颊滑落,曾经勉强考个乡镇高中,读不入流大学的平常梦似乎也破了,随风向后,不知落在哪儿,再也找不到了。之后十几年还时常梦见自己参加了高考,读了大学。
雒阳高中和职中都在城南,一个在坡上、一个在坡下,高低的位置好像也说明了新的起点不同。到高中和职中都要从建红路这条主干道通过,到马路尽头分流入校。
我正要入职中校门口时,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急切的喊自己:“李若凤、李若凤。”
我急刹车,转头回望,看见是周子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