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荷大惊失色:“不,皇后娘娘,冤枉,嫔妾冤枉啊!都是义清郡主信口雌黄,她本就不喜欢嫔妾,故意污蔑嫔妾的啊!”
“污蔑你?她怎么污蔑你的?她事先就知道你会怂恿陛下宣她进宫?她早早买通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连禁军也是她使唤动的?”
妙荷低着头哭:“嫔妾知道皇后娘娘早就对嫔妾的恩宠有所怨言,可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皇后娘娘是一宫之主,想从嫔妾宫中放什么赃物,想让太医说出什么话,嫔妾小小一介宫嫔,无话可说,也无力违抗。嫔妾只相信,陛下若能醒过来,一定会还嫔妾一个公道的。”
周皇后听得直冷笑,也懒得再理会她,叫人传了洛重河进来,问道:“武功侯,今日为何进宫了?”
洛重河低头道:“启禀娘娘,臣乃奉陛下旨意进宫,至于为了何事,臣亦不知。”
周皇后冷笑道:“一个外臣,一个臣女,前后脚进宫,面圣的所在竟不是勤政殿,而是毗邻后宫供陛下与妃嫔赏玩的灵犀台,但凡是正经的政事,陛下都不可能做这样的安排。你敢说,不是你蛊惑了陛下?可见你居心叵测!”
“清者自清,嫔妾只是一时贪玩,想要见一见义清郡主,武功侯何时进了宫,嫔妾一概不知。”
妙荷冷静地陈述,正当此时,芷薇搜宫回来了,向周皇后呈上了一盘子东西,上面是一只香炉,一个小盒,还有带土的丝帕包起来的一包东西。
“娘娘,这是在锦春宫凑出来的东西。丝帕是在锦春宫的海棠树下挖出来的,包着燃尽的香灰;盒子里的东西,乃是用在女子身上的药膏子,有回春催情之效。”
芷薇说完,极其轻蔑地斜了妙荷一眼。
“这东西,也就秦楼楚馆里才会用。”
妙荷脸涨得紫红,登时大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嫔妾不如就这么死了,保住陛下清名,也好让娘娘给了陈国公府交代!”
说罢,她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拦住她!”
洛重河眼疾手快,手上一挥,架上一个花瓶飞过去,打中了妙荷的腿弯,她身子一歪,额头在柱上擦破了点皮,然后就被宫人按住了。
妙荷人被压制住了,嘴里还在顽固地大喊:
“岳浅灵是乱臣贼子!她谋害陛下,栽赃臣妾!陛下,求您快醒过来,为臣妾做主啊!”
浅灵盯着她,目光肃肃,有些深沉。
周皇后握紧了浅灵的手,安抚道:“放心,本宫在,绝不会让人害了你去。”
浅灵回过神,点了点头,又道:“娘娘,妙嫔身处深宫,媚香媚药从何而来,得好好查一查。”
“你说得对。”
周皇后转过头,下令道:“传本宫的旨意,把锦春宫所有的宫人全部拉下去审问,不得放过任意一个有嫌疑的人。”
“妙嫔蛊惑君心,戕害龙体,为争宠无所不用其极;为私心擅自指挥禁军,致武达枉死,是为逾越,图谋不轨!本宫身为皇后,今日便可治你死罪,来啊,把妙嫔拖出去,毒酒一杯赐死!”
妙荷自知事态失控,自己性命不保。
好在,上面让她做的事,她已经做到了。
妙荷闭上眼睛,任由宫人挟住她的胳膊,向后拖拽去。
“慢着。”
一声慵懒而又威严的命令响起,所有人向屏风立着的地方看去,便见祯和帝披着一件松垮的外衫,慢慢走了出来,眼睛谁也没看,只看着妙荷。
妙荷娇弱出声:“陛下……”
祯和帝点了下头,侧过头来时,脑袋是歪的,颇有几分不正经。
他拿手指着周皇后:“把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