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是没怎么动,她看了一眼萧北棠,越看越气,嘴角不自觉又掉了下来,她合上眼,缓缓吐息平复心绪。
皇后清了清嗓子,“棠儿,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萧北棠不答,仍旧很香的用着饭,假装没听见。
“慢点儿,棠儿,当心噎着。”皇后给她盛了碗汤,递给她。
她将汤喝下,酒足饭饱,她站起身作了个揖:“儿用好了,母皇,母后慢用。儿告退。”
也不等二人反应,她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景帝沉着嗓音,明显不悦。
她定在原地,沉了口气。
景帝语气不善的问:“方才你母后问你话,你没听见吗?如此没规矩!”
皇后扒拉了景帝一下,试图制止她。
景帝不理会,她从萧北棠进门就在压着火,这会儿已经完全压不住了。
萧北棠转过头,毫不畏惧,态度轻浮的问:“明知故问,有意思么?”
“你说什么?”景帝皱眉。
萧北棠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儿去了青楼寻乐子,难道跟着我的那些暗卫没告诉母皇吗?”
“萧北棠,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这种话,也能如此明目张胆的宣之于口?”景帝拍案而起。
萧北棠面不改色:“儿敢做如何不敢当?母皇想说什么何必假托母后之口?”
“你!”景帝气结,指着她的手颤抖着。
“好了好了,你们一人少说一句!”皇后扶着额头,佯装头痛。
“妍儿,你又头痛了?”景帝忙到她身侧关切的问。
她摇了摇头,看着萧北棠笑了一下:“棠儿,时候还早,陪母后说说话,可好?”
萧北棠其实看的出来她多半是装的,但她还是走回来坐下,温声道:“母后息怒,都是儿不好。”
皇后拉着她的手笑道:“不打紧,棠儿别担心。”
萧北棠看着她,轻叹了一声。
景帝也坐了下来,收起戾气。
“棠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李韩章做你的太傅?”皇后温声问。
李韩章,萧北棠第八任太傅,一个文绉绉的男乾元。午后他老泪纵横告到景帝面前,胡须被萧北棠剪的乱七八糟还涂上了颜料。
这已经是萧北棠气跑的第八个太傅了,再这样下去,当真无人敢做她的太傅了。
萧北棠直言:“他张口之乎者也,闭口道德仁义,儿不喜欢。”
“那你可以同你母皇去说,何必捉弄于他?”
萧北棠嘟囔道:“儿开始就说了,不想要太傅。”
皇后耐着性子温声劝她:“棠儿,你十六了,身为储君,哪能一直任性呢?”
萧北棠不说话。
皇后哄着她:“那你不妨说说,你想要谁做你的太傅?”
萧北棠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母后,儿不喜欢那些老古板,成日的引经据典,一张嘴全是文人酸味儿。您不知道,那个李韩章,对外宣称只爱他夫人一人,实际上宠妾灭妻,在外头养了好几房妾室,虚伪至极,还整日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这种人做儿的太傅,儿只觉恶心。”
景帝皱了皱眉,这些事她是不知晓的。
“还有那个张鹤,从做儿太傅的第一日就满世界宣扬,以此为他那不成器的儿子牟利,儿不喜被他利用。”
景帝眉头皱的更深了。
皇后看了景帝一眼,又转而用哄孩童般的宠溺语气对萧北棠说:“我棠儿最是聪慧,这些事儿,你该告诉母皇和母后的。”
萧北棠瞥了景帝一眼,又看着皇后道:“母后,太傅一事不如作罢吧?”
“不可,棠儿,母后知道你聪慧,可也得有个好先生教你经国纬世之道才行。”皇后虽然纵着她,但也分得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