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力竭的伸出炮塔,在归于平静的风里。
战场的喧嚣被西伯利亚的冷风吹散。
晨曦沿着针叶林的簌簌透下斑驳,落在那手上。
他想最后一次感受自由的风。
但硝烟尘灰与蒸汽使那手上结了一层油腻的霜。
不久前,战争爆发了。
是数以百万的灵魂在这原野上碰撞碾压,百年的德意志与新生的苏维埃,因生存与发展而起的决死角力。
也许吧,但燎原的火只有等待积攒的燃料被燃烧殆尽才会熄灭,届时才会知道火从哪里开始燃烧。
万事俱备的进攻,义无反顾的战斗,似乎都成为了后人的悼词。
大家都死了,还好不至于曝尸荒野,有这座现成的钢铁坟墓。
这年轻的灵魂,我还不想就此湮灭。
我想感受爱的感觉,是心潮澎湃的理想之爱?或是比翼双飞的佳人之爱?亦或是,自由的爱?
也许吧,但我似乎只能把这美好,寄托给后边活着的那些朋友了。
我的坦克被对面的家伙打中了,还好我在上边,炮弹从下边的车底打进来爆炸,开车的,装弹的,还有通讯的,都被爆炸搅成一团。
感谢我的装弹手,这兄弟给我挡住了很多伤害,让我有机会跟世界说个再见。
断断续续的记忆里,我记得我用还有直觉的右腿踢了侧躺一边的他好几脚,但没动静。
我说不出来话,爆炸的冲击波震的我浑身无力,感觉哪儿出血了,只感觉吸不上来气。
我没劲了,大概昏睡了一会,外边嘈杂的枪炮声断断续续。
不知道打赢了没有,我本是能听见一切的。
可现在我好像醉酒了般,记忆被模糊思维被简化,无法抑制的感觉。
还是做自己吧,听了那么多,感觉和我都一样。
脑子里突然装太多东西真是累啊,但好像无所不能,却又一无是处。
终于我睁不开眼,太困了。
太阳升起来了吗?
感觉眼缝里透进来了一些朦胧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