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陈钢笑容凝固了一瞬,干笑道:“没想到沈老板出自书香门第,实在是见笑了,这臭小子,有机会可得多向沈老板请教,争取将来考上省大。”
陈浩天停止了背,轻瞥了眼纪念恩,“那是当然,姐姐一直是我的榜样。”
“纪副县长,我先带这臭小子回去了,一天天尽给我在外头惹事。”
陈钢转向纪淮平打了声招呼,领着陈浩天出了灯光通明的饭店,一出门,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狠狠剜了眼后头的儿子,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学习不好好学习,成天跟着这帮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什么!还不快点跟我回去!”
陈浩天眼露不满,他身后的同学们哪敢说话,一哄而散。
提着公文包的陈钢骑上自行车,载着陈浩天回家,一路上一言不发,面色紧绷。
不知情的陈浩天还以为怎么了。
“爸,也没多大事,你干嘛这副表情。”
“你懂个屁!一家都要让你害死,你说说你没事去招惹纪招娣做什么!”
陈钢在心里直骂娘,摔死陈浩天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
“我就是看不惯纪招娣那死样子,说她两句怎么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村女,这辈子也就那样了,高考都考不上,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给我闭嘴!以后不许招惹她,不然我打死你!”
“听到没有!!!”
陈浩天被吓了一跳,知道父亲是真的生气了,连忙闭上了嘴,心不甘情不愿地说了句:“知道了。”
目睹父子俩的身影远去,纪淮平带着些许不屑地勾了勾嘴角,转头朝着沈以沫道:“淮安之前托我给招娣改名转户籍的事我前些天忙,一直没来得及和村里打招呼。”
“没事的大哥,不着急。”
纪淮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目光转向纪念恩。
纪念恩示意:“那以沫姐,我先去前台看着了。”
她人一走,纪淮平脸色微沉,将沈以沫拉到角落:“前几天我给村部打去了电话才知道,纪招娣的户籍被转去了省城。”
省城!?
沈以沫震惊,“这怎么可能,她一个村里的小丫头怎么会把户籍转到省城去。”
话出口沈以沫才想到什么。
这年头转户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考上大学,才能将户籍从农村转到所读大学的城市。
眉头紧蹙,沈以沫转头,复杂地看了眼前台拨动算盘的纪念恩,心中五味杂陈。
纪淮平显然早就想到了那层,“你爸妈在省大,查起来方便,你要有时间不如打个电话问问你父母,学校里有没有一位叫纪招娣的学生。”
因为高考落榜,纪念恩不得不回家务农,被有暴力倾向的爸一顿暴打,妈妈言语攻击说她野鸡成不了凤凰,本就精神崩溃的纪招娣浑浑噩噩,这才让老光棍有了可乘之机。
她人生最大的黑暗都源于高考失败,所以一直自责,如果是让人给顶替了,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多谢大哥,我知道了,回头我就打电话给我爸妈。”
想不到时隔多年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当初的纪淮健也是如此,都成县里的典型了还敢有人顶风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