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的酒馆二楼,赵嵩倚栏望着下方长街,沉默不语,一把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若是换你易地而处,该当如何?”
赵嵩不知对方为何有此一问,略一思索,还是开口道:
“回先生,徒儿半只脚已踏入九品境,若是对上白瑾,灵识压制之下,他连动弹一下都不能,只能任凭宰割…”
青衫中年摇了摇头,“我是说,换你易地而处,身无寸铁,以如此伤势,加上六品修为,对上七品大成的石坤,该当如何?
可能胜之?”
赵嵩整个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击,久久不语。
石坤仰面朝天,被他眼中的废物纨绔踩在脚下,牙齿都不知被打丢了多少颗。
此刻他双眼空洞,似行尸走肉一般,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白瑾居高临下看向他,“你自负身手了得,五年前被我以肮脏手段夺了入仕资格,心中有怨,是以多年来百般言语刁难,也算情理之中。
只是你却不知,两年前你再次报名武考,家中凑不齐费用时,无意间捡到的那笔横财,乃是我遣人所赠!
今日一战,你我过去恩怨本该就此两清。只不过...”
白瑾目光一凛,眼含杀机道:
“那日在山中,除了你与卫大人之外,巡防司众人皆在搬运尸体,初时我并未多想,事后才知一众忍者俱是被我家傀儡所杀,巡防司并未动手…
我倒要问一问石大人,你衣衫一角的血迹是从何而来!”
白瑾大声怒喝,当下再不留手,眼看便要一脚踏碎石坤的胸膛。
围观之人不明所以,巡防司一众却是心头一凛。
“住手!!!”
卫元诚快步排众而出,大喊一声。
“我从老黄家中折返之时,遇到东瀛刺客!乃是石坤将我救下。
血迹便是由此而来。
你连老师都信不过了吗!”
白瑾看了看卫元诚,终于还是将脚收了回来。
“老师的话,学生自然是信的。”
他没有再看地上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昔日同僚。
“你最好祈祷阿吉之死与你无关...
巡防司内鬼一说,待我归来,自会查明!”
说罢自腰间取下象征身份的玉牌,高高举起道:
“巡防司众人听令!即刻起将石坤押往狱中,细细审来!
内鬼之事一旦查实,立斩不赦!”
说罢转身便走。
地面上的石坤突然笑了,口中含糊不清道:
“我…记起来了…
五年之前…我也曾这般倒在地上,看着你扬长而去…
为何…为何会忘记了呢…”
白瑾离去的脚步有片刻停顿,却终究是没有回头。巡防司捕快早已排众而出,架起石坤离开现场,为这场闹剧画上终点。
白瑾双臂犹自鲜血淋漓,两袖只剩些破烂布条,却仍是意气风发。
皆因只此一战,荡平了心中多年积攒郁气!
笑着自李纯阳手中接过一身干净的衣衫,随意地披在身上,白瑾冲送行的人群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