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婚礼前,是初夏的时候。
那天,为了量身定做婚礼上要穿的礼服,需要和男方商量。傅青和她的母亲到了张家在黄浦江边占地几十亩的豪宅。
这样的房子傅青家曾经也有过。现在她们住在公寓里,尽管面积也很大,但若说大小面积或者豪华。傅青感觉就是比如住在张家的卫生间。傅青妈妈忍不住想起了以前,只能叹口气,用曾经老娘也有过安慰自己。
仆人带她们来到一个房间,里面塞满了从西方进口的华丽布料。其中,身穿青色衣服的仆人一个接一个地给傅青试布料,她的母亲也一一检查。
傅青并没有因五颜六色的稀有布料所兴奋,只是默默地站在镜子前。大镜子是水晶玻璃制成的,是从西方进口的。
哪怕是一面昂贵的镜子,能清晰明亮地反映出人物,但逐渐地,傅青越来越烦躁,盼望越早结束越好。她妈妈地心情也是这样。
“以前,你要千里迢迢跑到香港去买西式服装,但现在上海都有西式服装店。”
这时,张忠美妈妈进来了。她没有问候傅青母女,而是这么说。
也许是有点厌倦了选布,傅青妈妈背对着大门,随口叫了一声仆人。傅青感到惊讶地看着走进来的未来的婆婆,和还不知道走进了的是亲家母,以为是仆人的母亲。
她张着嘴,没有说话。似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的,先施,永安,大新,新新最近都成立了服装部门,开始做西方服装。”
傅青妈妈转身看到是未来女婿的妈妈,女儿未来的婆婆。知道自己喊错了人,年轻时富贵人家的历练,此时有了反应,没有惊慌,顺口就接上了话。
“嗯,亲家母。我相信傅青这孩子很快就会出来的。”
未来婆婆却又转了话题,看着马上要成为自己儿媳的傅青,除了淡然,没有笑,也没有亲切。
张家几乎就是作为上流社会的社交大厅的存在,每晚都会举办舞会,上流社会衣着考究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熙熙攘攘。傅青也逐渐开始被邀请参加。
“既然你要成为张家的太太,当然,需要按照张家的标准订制新衣服。”
张家的仆人把淡紫色缎舒苏布料的面料斜挎着披在傅青身上。看了一眼女主人,看到女主人不知可否。不卑不亢地对着傅青说。
苍白而优雅的淡紫色在傅青浓黑粗壮地头发映衬下,无论头发还是布料看起来不太好看。傅青轻轻地把目光从镜子里的自己身上移开。
然而,淡紫色是傅青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哦,这块淡紫色的布料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母亲似乎是因为喜爱淡紫色而说这个话。傅青从小就这么想来着。因为母亲看到淡紫色从来就是这么说。果然,妈妈很喜欢穿在傅青身上不好看的布料。
也许是仆人也知道淡紫色不适合傅青。短暂的停顿后,微妙的表情变成了察觉不到地轻笑。
“是的,它很适合你的白皙皮肤。”母亲继续说。
“是的,妈妈,我也喜欢这块布。”傅青一贯地顺从地迎合着妈妈。
听到傅青的话,母亲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然布料已经确定,下一步就是衣服的款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