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名字跟我走
“啧真是脏的可以。”略微稚嫩却沙哑的童声惊的破庙角落处那对正赤裸相对的男女一个哆嗦。
一时间两人都是尴尬的不行,好在还记得拉起散落一旁的衣裳把自己丑陋的肉体稍稍遮挡下。
草草穿好皱巴巴的衣裳,二人在那小孩儿的目光里躲躲闪闪的离开了。
佛像前摆着香火炉子的供台上,坐着一个灰不溜秋的小娃,灰扑扑的衣裳打了好几个补丁,还稍有些大,下摆处被机智的打了个结儿,消瘦的小脸上满是灰土,大大的眼睛嫌弃的撇了仓皇逃离的俩人一眼,唯独散落在身后长长的头发,干干净净松松散散,被一条雪白绣着花儿的发带绑在脑后。
“喂!我叫月笙,明月的月,笙歌的笙,你叫什么名字?”
结着蛛网落满灰尘的门后,那个抱着一柄重剑斜倚着的男子眸子微眯,却依旧一言不发。
那个叫月笙的小孩撇了撇嘴,悄悄嘟囔
“装什么装,大冬天的还嫌不够冷。”
“偷偷摸摸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躲门后面就以为自己隐身了?脑子被冻坏了吧。”
“瞪什么瞪!有本事你打我啊!”
“你过来干嘛!继续躲着别出声啊!”
“喂喂好汉有话好好说啊!把剑收起来小心误伤哎!”
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男手中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月笙很是出人意料的猛的在香火台子上站了起来,脏兮兮的小手灵活的偏过剑刃,很是迅速的扒上了面具男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就开始哭
“哇啊阿笙的爹爹娘亲都被坏人杀死了唔阿笙…阿笙也要死掉吗唔叔叔你杀阿笙的时候轻一点…阿笙…阿笙怕疼”
接着,就是一段很长!很久!很是悲天悯人的哭泣……
虽然明知道这个狡猾的臭小孩是装出来的,但看着那双干干净净的大眼睛里含满了委屈,不知怎么的,杀人无数的无名还是下不了手。
看着她那双大眼睛,无名莫名的感到一丝不忍,眯了眯眼,把心中多余的感情整理好,无名很果断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你学过武功。”
漠然的语气,没有疑惑,有的只是肯定,可阿笙偏偏从中听出来一份怜悯。
“恩!哥哥以前教…我的…”
无名撇了撇面具下的眉“嗯?”
“哥哥说我自小体弱,没法学厉害的武功,只教了我一点点防身的法子。”
“然后,哥哥就不见了。”
原本的满腔委屈只是装出来为博取眼前这个男人同情的,谁知道越说眼泪确是真的要留下来了。
无名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一只宽阔的大手覆在她小小的脸上
“别哭出来,没人会心疼的。”
感受到手掌下愈发的湿润,又是无奈
“怕死吗。”
掌心处清晰的感觉到了紧绷,
“不怕”闷闷的声音想起,“可是我不想死。”
“换个名字,跟我走。”
我好像死了
次日晌午登月楼
那位颜予公子依旧是一袭红衣,独自一人在众食客的目视下,摇着玉扇径直上了那号称只有登月楼老板,天下第一庄庄主才能上的三楼雅间。
推开门,无视坐在主位上那个温润公子,一撩衣摆就大咧咧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那温润公子浅笑着摇摇头,摆了摆手,门口侯着的掌柜就忙不迭低头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那扇在外人看来情况满满的八卦之门。
“许久不见,你这丫头倒是更有公子哥儿派头了,沈郁自愧不如。”
谁若看到平日里虽是温润,但疏离之色满满的天下第一庄庄主沈郁放下身段如此亲近一个人,绝对能惊下眼珠子来,而且沈郁庄主竟然把大名鼎鼎的颜予公子称为丫头?!
语毕,只听对面那个毫无形象仰趟在宽大椅子里的颜予公子懒洋洋的回答
“不更像些怎哄得过那些成了精的人?”
“明日祈国太子温清梵就带着公主轿辇进城,你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那对儿盛满笑意的潋滟双眸看着对面慵懒的人儿,尽是藏不住的温柔。
“只不过是有哥哥看着不能疯玩罢了,卸了人皮面具和这变声药,你猜我温予颜会怎么整死楚国那个狗皇帝?”
“总之万事小心,有需要随时找我就是了。”
看着那双眼睛,温予颜突然觉得一切好不真实,坐起身子单手撑着脑袋倚在桌子上,随意却极度仔细地看着沈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