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白芸响起的,陈扶摇这才意识到似乎由于自己不断的长考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与第二节晚自习之间的休息时间,背后也湿了一片。
“你会象棋?”
陈扶摇半信半疑,他印象里白芸肯定是不会象棋的,或者说任何一种棋类,毕竟时间基本全部花在学习读书上了。
“略懂略懂。”
白芸本来是没什么打算的,她对桌游社也没什么兴趣,就是加了社团也不会是桌游社,奈何系统给她弹出个限时的特大体验卡,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总之既来之则安之,有了不如用了。
反正这玩意还有限时。
社长想了想,反正对面那位只是想下棋,和谁下无所谓,那就来吧,这位中考状元他也听说过,看看水平如何,要是拐到自己社团也不亏不是?
说来这张体验卡也是厉害,白芸本来以为是随机抽取一位幸运特大的经验加于己身,没想到是所有特大的经验融会贯通,也就是现在没机会,要不然她真想来一句“就算是狗,我也杀给你看”。
还是白芸先走,她选择的是开局兵三进一,仙人指路,对方呢则是飞七象。
红方架中炮黑方平炮,然后双方跳边马,一个横车一个进车。
红方炮打中卒,黑方上士,红方跳马黑方平车。
开局下的很快啊,几乎都是秒下,看得陈扶摇和旁边的社长是目瞪口呆,社长是惊讶于这位状元小姐居然可以与对面攻杀的有来有回不落下风。
而陈扶摇更惊讶于白芸为什么会下象棋,而且由于他的棋力明显比旁边的社长高出许多,所以甚至可以看出白芸是隐隐约约占据上风的。
这就很逆天了。
红出车,黑车抓马,红方补右相,左相呢留着守马,接着又是一套行云流水般的变化,渐渐是步入了中盘,肉眼可见的看出,对面中盘的功力那是突然高了一截,尤其是下厚棋重棋那是相当的厉害,硬生生把战端拖入了泥沼之中。
这也很正常,比如特大里面有一位外号叫做“六脉神剑”,那可不是因为人杀伐凌厉什么的,单纯是因为时灵时不灵,灵的时候乱杀,不灵的时候让人怀疑特大的含金量。
还有一位特大是每次比赛前十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度成为外星人的心魔,但是十局之后就越下越菜,嘎嘎输。
还有少年姜太公许仙的鬼魅残功,残局功力举世无双,那这中盘大师也正常。
最后的结果是平局,单炮对单马,谁也赢不了,那也只好和棋了,但是在用时上黑方更多,所以嘛生死超快棋红棋判负的规则也不成立。
“对面是什么来路?”
空旷的房间中,只有一张堪称庞大的床,身材曼妙的少女跪坐在床上,面无表情。
只是现在出现的却是一个异常苍老的声音,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满和戏谑。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厉害啊,老头子我都下不赢了,不过如果一开始我下的话,说不定……”
“输了就是输了。”
声音是无比的清冽,好似三九的寒冰,没有任何的感情,只是胸前的颤抖似乎昭示了什么。
“我要回去。”
“哦?你要想好了,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那么今年的全国个人赛肯定是没有机会了。”
声音中带着缅怀和留恋,说到底啊,纯粹的棋手真的没有因为棋而抛弃其他的东西吗?真的抛弃这些东西没有任何的后悔吗?
与天相弈,胜天半子?
呵,可笑——是人不是仙,终究有杂念。
“说不定对面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算命的本事你也知道,没那么准的,或者说准不准都看运气而已。”
“我不想赌,仅此而已。”
右手一直死死的摁住左手,盯着左手无名指上那枚古朴的戒指一阵出神,这看似不怎么起眼的戒指里面居住了一个古老的灵魂。
他有很多称呼,在他那个年代也曾是无敌之资,甚至可以验证人们一直在猜测却从未有过发现的仙人的存在,哪怕现在只是一缕残魂。
尤其在某个大内总管写了某本网文之后,毕竟指玄的出处正是他的《指玄篇》。
至于他的名字?
有人叫他陈扶摇,那是他年轻时在五代乱世仗剑走天下的名字,而老了之后,他选择在华山隐居,便是那九五之尊也对他礼遇有加,于是,他成为了陈抟老祖。
但是对于所有的棋手而言,纵然是仙人的身份亦比不过一点——象棋的创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