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和妻子这段时间轮流请假,为的就是不想让朵儿出来后,看见一个空荡荡的家。”
“原来如此,这就是夫人不在府上的原因吗?”简伦捏着下巴,“因此今天我们能够见到奥利弗先生,完全是运气所致咯?”
一个讨厌的孤独的人,却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显然存在着一个极强的理由,让她即便强忍厌恶也要这么做。
简伦微笑:“实在是太过巧合,所以我在考虑这些行为的合理性呢。”
奥利弗听出了话中的怀疑,有些不快地皱眉。
“那么请问,您为什么思考了这么久,才终于想起来茵朵儿害怕的东西呢?”
面对简伦的疑问,奥利弗回答:“因为朵儿只是讨厌孤独,并非真的无法忍受或是害怕。而我不确定这是否有用,所以有些犹豫。现在想来,也许是我和妻子对于朵儿的关怀有些太多了,才会有这样的心理。”
“你无法证明这件事对吧?”简伦道。
奥利弗愕然:“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的迟疑,也可能是在脑海中想要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对吧?”简伦继续追问。
奥利弗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似乎对简伦莫名其妙的咄咄逼人感到生气,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大了些。
“什么莫须有的理由,难道你以为我是在玩过家家?这么做,对找出我女儿出问题的原因没有任何帮助!”
“没有帮助不代表没有好处,对你来说,最大的好处大概就是……”简伦起身走到楼梯口,盯着楼上的房间,漠然地回应。
“——能够在外人面前,掩盖你对茵朵儿家暴的真相吗?”
空气仿佛被一瞬间凝结。
安静到能够听见草叶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多尔茜的嘴巴张成“O”形,大的似乎能够塞进去一个鸡蛋。
古薇娜最先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向奥利弗辩解:“等、等下!简伦老师因为昨天和祸因战斗磕到了脑袋,所以人是傻的,我现在就让他给您道歉!”
“从进门开始,你的行为其实就很可疑。”简伦缓缓地退上楼梯,“我们进门的那个时候你迟疑了,是在确认我们的身份是否可以拒绝吧?结果发现是学校的人,才不得已放我们进来。”
“疑点其二:如果你真的非常爱自己的女儿,你又为什么会随身带着你女儿房间门的钥匙呢?肯定是想要能够方便地打开女儿的房门吧。”
古薇娜慌慌张张地冲过来,看起来像是要给简伦一拳。
但高打低,打S、B。
更何况古薇娜个子矮,因此被简伦轻松躲过。
“疑点其三,既然你说已经请过那么多人,又为什么忽然说要拜托我们呢?我除了是学校的老师外,似乎并不具备专业的知识。”简伦毫不留情地继续进攻,而古薇娜脸上也露出犹豫的表情。
“但假如说,你忽然想到,要让‘学校来的人’合理地打消对‘茵朵儿现状’的疑问,好造成她社会性确诊的事实呢?”
简伦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像是在宣布审判一样大声说道:“最重要的是,假如你告诉我们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茵朵儿现在应该多少会有所作为吧!然而她却一言不发,这是为何呢?”
“当然是因为,恐惧啊!”
“恐惧着向她实行了暴力行为的家长,因此她选择用沉默来过渡这一切,否则将会迎来追加暴力的后果——”
简伦从容不迫地握住眼前飘过的湛蓝色梧桐叶。
“难道真相不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