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宫外五十里,王家村。
一户深宅大院的木门被人急促叩响。
“谁啊?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了?”中气十足的声音由远及近。
冯曜抬头望见院后的房屋有黑炁缭绕。
“欸,你不是跟在那老道士身后的小孩儿吗?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开门穿着白对襟的大汉揉着发黑的眼圈。
男人叫王元,有一妻。家里老母亲高龄去逝。老道士今日做了超度法事。
这人家境普通,没钱付给老道士酬金,便杀了一只老母鸡。王夫人一边做荷叶包鸡,一边心疼。嘴里又念叨,以后有日子吃不上鸡蛋了。
冯曜在一旁看得清楚。这等普通的家境,贪富敛财的猫鬼不会主动上门。但猫鬼路过,是否会误伤村民性命,这冯曜也说不准。
眼见那黑炁化作猫影,站在王叔的屋顶上。云一遮月,便跳向后院。
不能让它跑了。念及至此。
“王大哥,老道士说他的法器丢了,让我过来找找。”冯曜咧嘴,撒谎不眨眼。
若真要对不练炁不开眼的普通人解释清楚,有邪物作祟,惹人生厌不说,时机也被耽误了。
“是吗?我今天可是亲自把老道士送出门的。”
壮汉转身望着身后的院子,一边用目光四处寻搜,一边皱起眉毛努力回忆。
“走前还特意清点过,没落下什么…”
没等壮汉说完,冯曜穿过男人与屋门间的空隙,冲进院里。
“小兔崽子,你想偷老子家不成?!”
壮汉从门后举起干农活的锄头,追在冯曜身后。
男人大步流星,也追不上两步就跳上屋檐,穿着破衣如乞儿的少年。
“你若胡作非为,我先收拾你,再找那老道士算帐……”
冯曜捏着手里的符箓,脚踩屋檐,追着猫鬼跑得更欢了。
“冯小子,你下来!别吵我媳妇睡觉!”
房檐掉下碎瓦,壮汉举起锄头。
“王大哥,你赶紧看看王嫂是否平安。有猫鬼要吃人!”
冯曜随手掷一张符箓扔向后院。
只见闷雷劈下,一声凄厉的猫叫传来。
“传言难道是…真…的?”大汉停下脚步,扔了锄头,冲进房里。
冯曜跳下屋檐。
符箓落下之处,焦灼的雷光将猫鬼的黑炁撕裂。
地上只剩烧焦的印记。
冯曜撇嘴,看着手里的符箓。他出门从老头的箱底捏了几张,本想在市集上换点零嘴。道符功效再不济,也能趋吉避凶。
谁能想到年过花甲的老道士藏拙,竟然还有这两把刷子。
既然自己不通符箓,以后就结交会符箓的朋友。他也能在旁边看个乐子。
冯曜打定主意,事了准备回去交差。
“呜——呜——”
厉鸣从村头传来。
看来猫鬼不止一个。
冯曜出了王家,便直追而去。
手中符箓飞出,又是一记闪电。
……
活死人墓里。金光落下。
黑色的炁被木剑驱逐着,四处躲藏。
没有丝毫杂念。
少年纯粹的意志,唯有斩杀!
没有纷杂的出招。
唯一剑如虹贯日,直指青云!
缠在木剑上的烟瘴,被剑刃斩成碎片,被金光灼成灰烬。
“喵!”
黑猫咬住少年的衣角。
沈墨转头。
祭坛轰然倒地。
猫鬼低头撕咬着,将桌上堆积百条如山高的鱼鼠全吞入腹中。
躲不过沈墨的攻击,它便将自身一分为二,如守宫断尾,舍小保大。
食了祭的猫鬼身型陡然膨胀,足有刚才的十几倍,占据了大半空间。
猩红的双眼发出恶寒,一气吐出烟瘴化作黑色的漩涡。铺天盖地,声势浩大,如玄魔魅舞。
密室环壁的土层开始动摇,空间以摧枯拉朽之势被搅成碎片。
“喵!”不走就要被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