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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样麻木又重复的日子又来回了多少次。他们就在惨白的大理石砖上跪着,低垂着头,校长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门外的学生们下课了,阿大能听见那些充满色彩的呐喊声,从窗户外混着阳光透进来,洒在他的身上。他悄悄伸手摸了摸映在腿上的光斑,暖融融地消散了沁入膝盖的凉。面前的老校长沉默地看着在地上的他们,转了转腕上的手表,长叹一口气,将阿婆扶起来,又招了招阿大。

阿大猛地抬头看着阿婆,难以置信地踉跄起身,他整个身子透在绒绒的阳光里,贪婪地呼吸着,妄图用气息和温暖记住这改变他命运的一刻。他缀在校长身后嗫嚅着道谢,不住地回头和阿婆的目光交握着相接又分离。这是他梦中频繁出现的场景,他在做梦吗,阿大捏着衣角。

校长将他带进另一间空教室,一边安排着老师带来卷子。等待的时间漫长得消磨了阿大的雀跃,如同向大海奔跑的时候却有连绵的群山,阿大不禁感到局促与窒息。

门被推开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之中分外清晰,阿大兀地松了口气。是一个女老师,气喘吁吁地抱着一叠卷子放在讲台上,给阿大发了一份。他刚抖着手从裤兜取出一支铅笔,就被拿走换成一支水笔。

考试题目几乎是陌生的,但是有阿婆教他的那些基础知识点。阿大憋着一口气,他不知道他蓄了多久,但他想借着这一次考试痛痛快快地挥霍完他全部的气力。

待阿大完成那几张卷子,天已经完全地黑了,忽闪的路灯透过窗户像远处绽放的烟花,伴随着汽车的轰鸣声在小小的教室里悠悠地绕了一遍又一遍。校长在办公室的窗沿打电话,窗框上堆叠着一圈圈被烟熏得焦黑的痕迹。老师坐在阿大身边,结束后便匆匆收好卷子,示意阿大可以离开了。

阿大浑浑噩噩地起身,手由于用力的握笔被勒出交错的红印,阿大觉得这是他唯一一次将所有的信念交付给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慢慢地拖着步子回到了校长办公室,阿婆还是那样端坐着,静静地看着他。阿大茫然地坐在了阿婆边上,阿婆将手附在他手上,两只同样冰凉的手相握着。校长打完了电话,过了不久女老师也进来了,附在校长耳边说着什么,得到校长许可之后,走到阿大面前,“恭喜你,你可以明天来学校报道了。”女老师微笑地看着他,冲阿婆点点头。接下来是简短的说明,老师介绍完一切,顿了顿,转而介绍贫困生补助的标准和申请注意事项。阿婆颤抖着紧握阿大的手,听的很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