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映照下,拉长了岁月的痕迹,显得格外的坚韧与不屈。
“没想到写了这么多,呵呵,也是光吐槽去了。”少年看着纸上书写的密密麻麻的文字,嘴角荡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旋即,少年将自己书写的日记收起,这些事情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可是了不得的。
没错,少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的灵魂来自于天外,在这个世界的话,被称之为天外之魔。
他原本是一位异界一位顶尖的存在,意外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与母亲相依为命,成为了这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
在这个世界,没有花哨的魔法,没有繁衍到巅峰的斗气,更没有能够一击打穿城墙的神祇,有的只是那千奇百怪的蛊虫,以及掌控蛊虫的蛊师。
而少年所在是天下五大地域之一,名为南疆,号称有“十万大山”,山连山,路漫漫,一眼望不到头。
山与山之间,山野幽深,密林连片,乱石嶙峋,栖息着大量的凶猛野兽,以及稀奇诡谲的蛊虫。
此地的修行者便以血脉为纽带组成家族,以山寨的形式,荟聚一堂。并且,在每一个山寨的之下,都生活着无数凡人,他们组成的村庄,为山寨服务,地位大概相当于封建社会的农奴。
不过,凡人们也不都是愿意在山寨的掌控下生活的,还有一部分是那些蛊师强行从其他地方掳掠过来的。
这样掳掠奴役凡人的行为,貌似已经成为了世界上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就算是凡人,也都习以为常。
正因为如此,凡人们的地位连农奴都不如,在蛊师们眼中,他们更像是牛马一样的牲畜。
这种局面形成的根本原因,是蛊师把控着这个世界获取力量的途径,也就是开窍。
在南疆,只有家族之中血脉相连的族人,才有开窍成为蛊师的资格。那些山寨麾下的村庄,就算是凡人眼中位高权重的村长,也没有资格开窍。
这就使得,凡人们就算是再怨恨蛊师,也无法反抗蛊师。胆敢反抗蛊师大人的话,只会引来连坐的屠杀,一来二去,所有凡人都失去了反抗之心,彻底被奴化。
可要是这个世界上,只有家族之中血脉相连的族人,才能开窍成功,少年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公平了。
但可恶就可恶在,家族之中的族人们,在开窍之前,也都是凡人。开窍之后,才能掌握炼化蛊虫的力量,成为一名强大的蛊师。
如果没有开窍,或者是开窍失败,家族之中的族人也是和凡人们一般无二的。
这就不公平了,这简直就是独裁,就是垄断,就是暴政!
自己获得了非凡力量,就断绝了别人上升的通道,这和吃完饭砸锅有什么区别?
而且,家族蛊师还把这些无法上升的凡人当成牛马猪狗一样的牲畜,随意处置。就算是杀死,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丝毫不会引起他人的同情。
这让生活在一个人人平等,和平公正世界的少年,实在是有些不适。
他所生活的世界,有名为天脑的至高存在,能够控制世界上所有人的思想。使得他们既有自己的独立自主性,又不会因为人性之中的恶,导致社会出现诸多的不公。
金钱,地位,荣誉......一切的一切,都是根据个人的能力与努力决定的。每个人生下来,就是独立的个体,而不会是谁谁谁的儿子,女儿。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根本不存在什么几代积累。
所以,整个社会,一片欣欣向荣,发展迅速,可谓是传说之中的理想国,乌托邦一般的存在。
这就是少年想法有些异于常人的来源。
“毕竟不是原来的世界,不能要求太多,还是出去散散心吧。”少年长叹一声,拉开椅子,走出了房门。
走出房门之后,此时夜已经深了,浓郁的云翳遮蔽住月光,凉风呼啸,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尽管环境如此压抑,草丛之中还是传出了窸窸窣窣的生命之歌,声调高昂,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那是几只身上散发着玛瑙般红光的昆虫。
它们名叫龙丸蛐蛐,习性有些类似地球的鸣蝉,在地下生活八年,在临夏季之时破土而出,从若虫蜕变成成虫。可惜却是短命之虫,夏苏秋死。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夏季,却是这些小生命,一辈子璀璨,又短暂的谢幕曲。
优美高昂,却又注定凄凉,令人唏嘘不已。
“没想到,这么早就有龙丸蛐蛐了.......”少年有些惊异,向叫声的方向走去。
龙丸蛐蛐被惊动了,如同跳跃的赤水一般,踏着青菜野花,向远处的黑暗越去,继续闪烁着亮光,演奏自己的乐章。
就算,龙丸蛐蛐演奏的尽头,是自己的葬歌,它们也自得其乐。
“真是愚蠢啊,又是闪烁亮光,又是发出鸣叫,这不是再告知捕食者自己的位置吗?而且,在地下生活,一定能够存活更久的,何必要为了短暂的光明而放弃生命.......不过,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飞蛾扑火,未尝不勇,龙丸鸣夏,亦有可赞。”
望着那些生于沉寂黑暗,却不愿意死于沉寂黑暗的龙丸蛐蛐,少年清秀的面庞,不由浮现出一丝赞许的笑意。
看来了几眼之后,少年转身离去,向着远处的黑暗走去。
那里居住的都是村民,是凡人,这个时辰早已经熄灯就寝。而只有少年的居所,点亮着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