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s有点感动，他没想到老板竟然这么关心他们。

他拉着一脸懵逼的PAPYRUS来到了老板身旁。

没等老板询问，说道。

“他确实是我的父亲。”

最后老板把枪给放回了原处，只不过眼神里还是有点敌意。

毕竟这两个小家伙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半，也没有人听说过他们有什么家人。

在加上Gaster给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怎么样，虽然是误会。

可老板依然觉得Gaster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老板说。

“我想和孩子们拍一张全家福。”

Gaster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眼里满是温柔。

“80G爱拍不拍。”

老板有些不耐烦的说。

很明显老板这是拿他们当羊宰了，刚拿枪指着他不说，还恶意抬高了价格。

要知道，80G都能够在一个高级一点的旅馆里住上一夜，还顺带能买了晚上的宵夜。

80G一张照片，实在是黑到家了。

没办法，Gaster只能认栽。

他掏出口袋里，军官给的那几张大钞，看了一眼。

突然间，浓烈的寒意席卷了整个身体。

卷在最里面的钞票上，赫然写着一个大字。

“跑”

Gaster迅速将自己的内心平定下来，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抽出一张200G的钞票递给了老板。

老板也十分利索，迅速将零钱找好还给了Gaster。

“先去摄影室里准备一下吧。”

Gaster僵硬的点了点头，眼神中藏匿的慌张与不安，近乎都要溢出。

就这样看似正常的走进了摄影室，没有人知道他想的什么。

就在sans也要进去的时候，老板拦住了他。

他拿出了那80G放到了sans手中。

“你们的精神损失费，给你和你的弟弟多买点好吃的。”

说完还还打了个响舌。

“不……”

sans刚想要开口，就被老板直接推进了摄影室。

“好了，开始拍照了！”

没有多久，摄影就结束了，只需要再耐心的等待三分钟，就可以将洗完的照片给带回去了。

但对于现在才发现军官提示的Gaster，每一秒都像是一种折磨。

在一分钟的魔法感知下，Gaster已经发现30个以上，疑似在窥视着他们的人。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里思绪万千，对身旁的sans说道。

“sans……我……”

sans转过头来，看向Gaster。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仿佛有光芒在闪烁，可以看出他难以掩饰自己的高兴。

“没什么了……”

Gaster终究还是未能说出口来。

他才刚和自己的两个孩子相见不到一个小时，这对于孩子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sans感觉到了Gaster的异样，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们拿到了照片后，走在街上。

这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全家福。

但sans却一直在捧着这张黑白照片不停的观看。

就好像这是一幅价值连城的世界名画一样。

嘴角也一直挂着淡淡的微笑，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摸一下。

“sans！给我也看一下嘛！”

PAPYRUS像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围着sans不断转圈。

“好好好，等一下再给你。”

sans敷衍地回答着PAPYRUS的要求，眼睛一直在照片上没离开过。

“哼！不理sans了！”

最后PAPYRUS只能转过头去，无可奈何地鼓起了腮帮。

原本这一幕本该是十分温馨的场面。

但此时Gaster却没有任何心思去享受。

“43人。”

Gaster心中默念到，这是他在这三分钟里，探查出的全部人数。

冷汗也一直不停的从身体的各个汗腺渗出。

这时路边，一辆出租车行驶而来。

“对不起sans，我可能没办法遵守承诺了……”

Gaster心里想着，挥手叫来了出租车。

司机将车窗打开，热情地说道。

“您好先生，请问您是要去哪里？”

Gaster点了点头，答非所问道。

“sans，PAPYRUS，先上车。”

Gaster打开车门先让sans和PAPYRUS进去。

但sans却迟迟没有上车，他看出了Gaster的不对劲。

Gaster看着sans，缓缓蹲下，抚摸着他的脑袋。

“相信我好吗？”

sans的眼神变得灰暗起来。

“你又要离开我们了，是吗？”

他咬着嘴唇浑身颤抖，终于他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脸颊滑落下来。

此时此刻，sans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助的时光。

Gaster眼眶也红了起来，他温柔的，用自己粗糙的手掌，帮sans擦着脸上的泪痕。

“放心，只是一些小事，很快你就能见到我了。”

他伸出小拇指，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他说。

“我向你保证。”

sans也缓缓伸出小拇指。

Gaster/sans:“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说完，sans就像之前刚见到Gaster那样，迅速跑进车里关上了门。

在车里蜷缩着身体，默默擦着眼泪。

Gaster这时才来到司机身边。

司机笑脸相迎，再次说了一遍。

“您好……”

突然Gaster将手按在司机的脑门上，紫色的魔法缠绕在手中。

一时间司机并没有反应过来，但等到他想要呼救的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目光变得呆滞，他接收了Gaster的命令。

一脚油门踩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这时那些人也知道了，自己已经暴露，纷纷从各种奇怪的地方掏出枪来，走向了Gaster。

一时间整条街上的人竟都是前来追捕他的人。

整整50人。

Gaster双手举起。

在面对一个持枪的平民或许他还能用魔法将其击败。

但面对50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杀手，再给他50条命都不够用。

所以Gaster选择了最理智的方法，投降，他面容苦涩。

虽然他知道，此时孩子们已经安全了，而他也不用再担心什么，反正就烂命一条。

但毕竟，他才和自己的孩子们刚刚团聚，就这样又要分开。

Gaster被带上了头套和手铐，他们开车把他送到了一个地方。

许久，头套被摘了下来，炽热的阳光照的他睁不开眼。

一段时间后，Gaster才逐渐看清眼前的一切。

是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和之前抓他的那些人。

突然，他无意间撇到了自己旁边的一具尸体，他的脸让Gaster有种熟悉的感觉。

很快Gaster反应了过来，这是之前那个提醒他的军官。

此时，他的尸体依然有着血色，胸口的弹孔上面，红色液体依然流淌着。

很显然，刚死不久。

Gaster心里，愤怒与愧疚不断交织。

他没想到这个好心的军官就仅仅只是向自己提醒了一下，就惨遭杀害。

Gaster愤怒的质问着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要杀他！虽然他向我透露了一些机密，但还没有上升到死刑的地步！”

男人听到Gaster的质问，并没有拒绝回答的意思。

毕竟在他的眼里Gaster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

“我本以为博士至少也能想到一些原因什么的。

看来是我太高估你们这些书呆子的智商了。”

男人说完，看着Gaster的眼神十分麻木，仿佛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他继续说。

“本来你们这群参与实验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毕竟这本就是一个完全违背道德伦理的人体实验。

再加上如果这项实验真的成功，那将会对世界的格局，照成巨大的改变，

但我们在经历了战争后元气大伤，一旦秘密泄露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这个人，他居然还真的敢去提醒你，所以他就为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Gaster听完愈加的愤怒，他终于明白了，这场实验自始至终就是个骗局。

而他也一直被国家当做了可以随意丢弃的工具。

愤怒之后，又是无穷无尽的后悔，他后悔没能好好的陪伴自己的家人。

如果，他当初坚决不同意参加那场实验，或许现在又是另一种结果。

可惜没有如果。

男人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手枪，他对准了Gaster，准备要送他最后一程。

Gaster闭紧了双眼。

“抱歉sans，我要食言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杀手跑了过来向男人汇报了一些事情。

男人听后面不改色，他麻木的看着Gaster说道。

“博士，瞧瞧你的孩子们来看你了。”

Gaster听到这句话时，浑身如坠冰窖一般寒冷。

他不敢相信sans和PAPYRUS居然被抓住了。

男人看到Gaster震惊的反应后，笑容更加的灿烂起来。

“很遗憾啊，Gaster先生。

整个城镇的全部出口，都已经被我们早早拦截起来了。

本来呢，这是为了拦截你而准备的，但不曾想拦截住了你的孩子啊。”

说完，其他人就已经将两个孩子带了过来。

“Gaster！”

sans看到了被捆住双手的Gaster惊讶的叫出声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Gaster会这么着急的让他们逃跑。

眼泪一颗颗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而PAPYRUS则是满脸恐惧地抱着sans的胳膊，浑身颤抖。

Gaster的眼泪在眼眶中不断地打转，内心无比的愧疚与自责，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向面前的男人跪下。

这一刻，他放弃了所有，放弃了所谓的尊严。

只希望为能谋求两个孩子的生路。

“求求你，我愿意用我的命去换我孩子的命！”

男人面色仍然麻木，他也许知道，在这一刻Gaster会放下尊严去向他求情。

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他也只不过是一颗随时都能被抛弃的棋子。

他也有自己的家人。

一旦违抗命令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他蹲了下去将Gaster扶了起来。

他也是一个父亲，心自问，他虽然做不到Gaster这样的地步。

但他也能理解Gaster的心情。

自己这个肮脏的刽子手，也不值得他跪。

“求求你了，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Gaster死死抓住男人的胳膊，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丝希望。

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浇灭了Gaster心中最后的希望。

“这不是我能够做主的，如果我今天放了你，

明天我和我的家人都会被挨个做掉，我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他们的人。

说实话，我只能帮你争取你和孩子最后一次说话的时间。

抱歉……”

男人没有和Gaster对视，毕竟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太过于残忍。

Gaster哽咽着，他微笑着对着男人点了点头，说了一句。

“谢谢！已经足够了。”

然后转头走向了两个孩子那里。

sans和PAPYRUS飞奔而来，一把撞进了Gaster怀里。

“抱歉！抱歉！抱歉……”

Gaster抱着两个孩子，自己也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嘴里一直说着抱歉。

之前，是他亲手毁了自己孩子们的童年。

现在，又是他亲手毁掉了孩子们的生命。

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罪行。

PAPYRUS用小手抹掉了Gaster脸上的眼泪，说道

“爸爸不哭，有PAPYRUS保护你！”

PAPYRUS露出了天使般的微笑和他那雪白的奶牙。

“至少你不会再食言了……

老爸。”

sans哭着，也笑着，靠在Gaster的腰间。

这是他几年来第一次正式的喊Gaster父亲，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是我害了你们，对不起sans，PAPYRUS。

你们恨我吗？”

sans没有说话，他拿出之前他们照的那张“全家福”。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们是一家人，永远都是。”

PAPYRUS也说出了，他有史以来说过的唯一一句正经话。

Gaster抽泣着，摸着两个孩子的脑袋，像之前那样温柔地说道。

“你们怕不怕？”

sans和PAPYRUS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出。

“怕！”

惹得Gaster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那为什么……”

Gaster没有再说下去，眼神也逐渐变得灰暗。

是啊，毕竟是自己害得他们无路可走了。

“可是，我更怕你再丢下我们，至少现在能永远在一起了，不是吗？”

sans抱着Gaster的腰，眼神中没有一丝杂质。

“对对对！爸爸又想要不负责任……

捏……

这一次我应该没说错吧？”

PAPYRUS让悲伤的气氛变得有些欢乐起来，他们紧紧地抱住Gaster不肯松手。

看到这一幕Gaster的眼泪像瀑布一样，止不住地像外流淌，发出又像哭又像笑的声音。

Gaster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但仿佛又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们说。

最后Gaster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抱歉孩子们……”

sans/PAPYRUS:“没关系。”

Gaster大声对男人说道。

“可以开始了！”

Gaster，抱着sans和PAPYRUS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舍与歉意。

眼神中也没有丝毫对死亡的恐惧。

他们互相抱在一起。

这时，sans开了一个玩笑，说。

“如果谁要是运气不好，没死成，那就不要再回来了哦！”

说完，枪鸣声响起……

……

……

……

执行完成，男人摘下帽子。

仿佛是在为Gaster的遭遇表示歉意。

亦或者，是看清了自己未来的结局。

但谁又知道呢？

男人表情依然麻木，但眼神中也是多了一丝神采，他说道。

“将他们安葬在一起。”

说完便离开了这里。

那些杀手亦如往常一样，并不在意这些。

毕竟拿钱办事只是在任务方面。

而这些并不在他们的任务范畴。

或许以前他们会出于对生命的敬畏照办。

但常年与死神打交道的他们，已经忘却了敬畏为何物。

安葬在一起，又没说是怎么安葬。

他们撇见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将三具尸体扔进了洞口里面。

之后便扬长而去……

……

“这里是哪里？”

Gaster意识模糊，他很幸运，虽然他并没有使用魔法。

但魔法还是自动出现，帮他挡住了致命的几枪。

他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声音。

“嘿！Gorey！有人类掉了下来，他们受伤很严重……”

但Gaster剩余的精力已经不足以再支撑他的意识了。

他又重新睡了过去……

梦到了自己与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