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瑞斯站在门外，眼睛没有聚焦得盯着门上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小时后，教会院长带着两位祷师走出了查理国王的卧室。哈瑞斯进去的时候，国王刚在仆从的搀扶下站起来。

看着面前老态难掩的男人，哈瑞斯心里有些复杂，他还记得面前这个老人挂在王位后意气风发的画。这个男人压了教会一辈子，现在竟然开始祈祷了。

在卧室的国王，穿着寝衣，听到侍官的的话，才看向哈瑞斯，招手让他过来。国王的寝室里挂着一幅画，“知道那个上面是什么时候吧！”

“······是您登基的时候。”哈瑞斯轻声说。

“那个时候玛丽还活着，给我戴皇冠的是上任教会圣院院长还是上上任，我不记得了。”查理国王轻叹一口气，带着怅惘道：“时间不等人啊！”

哈瑞斯嘴上说着国王还康健，要不是他知道玛丽王后为什么会逝去，他都会被眼前的人给迷惑住。

国王转过头，看向哈瑞斯，轻声说：“儿子，你知道吗，院长说，只要努力祈祷，神会让厄运之神远离我。”

哈瑞斯感受口袋里放着的布袋，就这不大的布袋，现在却膈得他难受，不敢相信现在这个男人开始说这种话了。哈瑞斯看着国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而国王也根本没有打算听哈瑞斯的回答，他轻声说：“院长说只要每座城再多两座教堂，才会更好的保护臣民。”

哈瑞斯没有说话，他没有资格说出任何意见。但是貌似国王不想结束这个话题：“儿子，你知道就这几天教会卖了多少赎罪券，又有多少人死去了。”

听到这这个话，哈瑞斯没有控制住，直接抬起头看向面前寝床上的男人。哈瑞斯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咽了咽口水，哪怕现在都是大皇子和丞相在处理政务，国王还是什么都知道，好在说到这里，转换了话题，他看着哈瑞斯，说：“埃尔维斯和你说了什么？”

哈瑞斯鼓起勇气面对沉默垂老的帝王，“埃尔维斯给了我预防的方法，经过他的调查，疫病是来自于帕蒂斯的故意传播，要预防边境线。还有······”哈瑞斯犹豫了一瞬，“还给了我一些药，埃尔维斯让我带给陛下。”哈瑞斯掏出放在口袋里的布袋。

侍官接过哈瑞斯手中的布袋，交给了国王。国王看了一眼，放在了一旁。

“哈哈！埃尔维斯让你带给我······”查理招了招手，让哈瑞斯上前，国王拍了拍自己的三儿子，“你这样就够了。”，从手上褪下了一个戒指戴在哈瑞斯的中指上，认真的说：“埃尔维斯的话你可以听，你放手去做，你可以不管教会还是其他什么人，我给你指挥国王骑士队的权力，这段时间比较难，保护好自己。”

哈瑞斯在走进这扇门之前不知道事情会这样发展，国王哪怕就在卧室也是这个国家的主人，无论是丞相、克莱斯特还是教会，都是在他的掌握之内，在他面前都是小打小闹，要不是这次有太多的损失······哈瑞斯看着手上的徽章戒指。

哈瑞斯走后，国王打开布袋，直接就着葡萄酒把这些药灌了进去，身后的侍官刚想劝都没有来得及，神色慌张得问：“陛下，这···您都不试一下，万一是毒药呢，埃尔维斯公爵送的。”

国王咽下所有的药，长舒一口气，道：“你不懂埃尔维斯，也不懂我那个儿子。埃尔维斯根本不会给我送药，这个肯定是给我那个三儿子的。”

和查理国王面见过后，哈瑞斯得到了陛下的特授权，他得到了国王才能调动的骑士队，骑士队不会问任何问题，他们会执行所有的命令。

接下来的几天，就看见蒙着面的骑士队把所有家中有病患的人全部拉走集中隔离。多数贵族躲在家里，看着像疯子一样满城乱窜的国王骑士队。

哈瑞斯现在已经骑虎难下 ，他十分无奈，每天听着侍从说着教堂门前又抬出去了很多人，祈祷的人都已经排到了门外，但祈祷依然无法阻止疫病的传播。

同样，宋霖在安巴科郡看到依然在空荡的教堂祈祷的人就无法理解，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能相信教会，明明教会的人都逃走了。宋霖他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信仰能够让人迷失到什么地步。

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骑士团的强硬介入，根本没人会把哈瑞斯的命令当做一回事，行政命令视若无睹，首先是丞相那派的人当众阳奉阴违。

哈瑞斯得到徽章戒指的那天克莱斯特就砸掉了一个埃尔维斯送过去的价值千金的茶具。

查理国王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其他，根本没有出面为哈瑞斯解围。被收容的病人，有些已经病入膏肓，救无可救，埃尔维斯也根本不会给他调过来这么多药物。

按照公爵书信中所说，相对于严重的就会有药物治疗，症状轻一些的会使用一些本地的一种草药煮水服用，但所有的病人都会有盐水和糖水作为能量补充。

哈瑞斯雇佣了一大批人戴着面罩清理城市内外的垃圾，强制要求所有人都要用肥皂热水洗澡。哈瑞斯后来发现，清理垃圾有钱赚还好说，至于洗澡，他发现根本没有人能听他的，沐浴会招惹病魔，那些人会染病完全是因为毛孔没有被堵住。

这样就没有办法了，哈瑞斯直接规定，不洗澡的人没有资格参加有偿清理垃圾的工作。收拾掉几批“自愿”带头闹事的人后，众人看无用，在金钱面前还是低下了头。

说来讽刺，面对被恶魔侵袭，他们更怕失去工作和被饿死，城市里第一批干净的人，反而是“铲屎”的那批人。

在哈瑞斯的隔离院有了第一批轻症康复的人的同时，教堂内依然有大批的人死去，其中不乏教众。

不同于哈瑞斯过得水深火热，埃尔维斯解决安巴科郡十分简单，因为他们的领主早就跑了 ，埃尔维斯交过文书后面对的就是一个空空如也的领主府。

内城只是被几个卫兵象征性的围起来而已，里面住着的都是没法跑，或者跑晚了的贵族。他们看见埃尔维斯的文书后大着胆子向前。

一切的变故来自于疫病。

城民没有地方求救，只能跑到平时教会的医师求助，教会让他们留了下来，医师提供一开始提供了一些草药，但随着人越来越多，教会实在容纳不下了，最致命的是，一开始能减轻症状的草药没有了用了。教会直接向领主求助，但是领主早在几天前就被吓跑来了，他看之前丢掉生病的人完全无法控制疾病的蔓延后，就收拾了东西投靠在主城的叔父。

领主逃走的消息瞒得很死，整个内城一半的贵族逃走后，埃尔维斯才过来，也亏得隐瞒得很死，才不至于让这个城市乱起来，但也快了，肉眼可见这个城里快没有食物了，一旦这些人意识到这个问题，这些没逃走的富贵人家是第一个被冲撞的对象，埃尔维斯间接也是救了他们。

“公···公爵大人！”说话的是安巴科郡的政务官。

“别说话，我先进领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