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暴风城艳阳高照、暖风和煦,仅仅是坐在运河岸边晒太阳,也足以度过一个舒适安逸的下午。但这份安逸被部落攻城时发出的雷鸣般的嘶吼掠夺得一丝不剩。
寒山和冰河被丽塔姑妈藏在花店内室。冰河紧紧抓住寒山的胳膊,前额靠在寒山的肩膀上,紧闭双眼。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听起来像是城墙上巨大的石块被攻城车破坏砸到地面的声音。冰河浑身微微颤抖,抓着寒山的手不由得越来越紧。
寒山的右手被冰河牢牢抓住不能动弹,只好用左手轻轻抚摸冰河的头,“别怕,冰河,前几次我们都打退了兽人的进攻。”
“嗯,寒山哥哥,我……不怕……”冰河怯生生的回答。
寒山继续安慰她,“只要莱恩国王和洛萨将军还在,暴风城一定会取得胜利。”寒山扭过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宝剑和盾牌,心想,再过几年我也可以上阵杀敌了。
冰河对寒山的话深信不疑,但她对人类和兽人之间的战争存在不同的认知。冰河从小在北郡长大,受到牧师圣教会的影响,她从小就渴望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牧师,用自己的虔诚和学识为身边的人带去健康与喜乐。
牧师在战争中的作用是救死扶伤,不仅是己方的伤员,战斗结束以后,敌人或俘虏的伤员也会得到牧师的救治,所以在以往的战斗中,不会有人主动攻击牧师。
但兽人不同,他们为了避免暴风城士兵形成可持续的战斗力,战斗一旦打响,兽人战士会优先击杀牧师。在前两次黑手攻打暴风城的战斗中,北郡的牧师团队均受到重创。冰河亲眼目睹很多熟识的前辈在祈望圣光的吟唱中被兽人手中的巨斧斩杀。
寒山轻轻展开冰河钳在他上臂的双手,那双手僵硬而冰冷。寒山把冰河的小手捂在手心,注视着冰河闪烁的瞳孔,说:“别怕,冰河,我会保护你的。”感受到寒山目光传递过来的勇气,冰河的双手渐渐有了温度,脸上也略微红润起来。
大概是觉得仅凭语言还不够,寒山拉过一把椅子靠在墙边,伸手拿下剑盾。这应该是丹尼姑父的,他是一名退役的军人,曾经在月溪镇服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丽塔姑妈。
寒山尝试着用右手拿起宝剑,那是一把单手剑,要和盾牌组合使用。但他失败了,他的力气可以勉强把单手剑提起来,却无法顺畅的挥舞。于是他改用双手挥舞这把单手剑,在空中做了几个劈刺的动作,气喘吁吁又略显兴奋地转过来望向冰河。
冰河自从刚才被寒山放开了双手,身上又不自禁的微微颤抖,看着寒山去取墙上的剑盾,她也不好意思上前抓住寒山的手臂,便一个人站在那里,像是受了委屈又无从申诉。
寒山立刻意识到,他不该放开冰河的手。刚才手持武器的兴奋情绪逐渐回落,脸上又展现出对冰河的关切。寒山把剑交到右手,伸出左手握住冰河的双手,“嘿嘿”的傻笑了一声。然后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右手的剑实在有点重,但左手也不能放开冰河。
寒山吃力地左右维持着。
突然,花店外厅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丽塔,情况有点不妙……”那是丹尼姑父的声音,寒山和冰河向门前靠近想听的仔细些。姑父打开门走了进来。
丹尼摸了摸寒山和冰河的头,接着说:“莱恩国王被刺杀了,暴风城现役士兵损失很严重,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得顶上去,至少坚持到洛萨大人回来。”丹尼把盾牌牢固的捆扎在左臂上,右手拿起那把刚刚被寒山挥舞过的单手剑,转身离开花店。在他踏出门口的瞬间,他停了下来,转过身张开双臂。
丽塔走过去深情地拥吻丹尼,“我爱你!”“我也爱你,”丹尼余光瞟了一眼寒山和冰河,对丽塔说,“带着孩子们躲好,别出去。”说完,丹尼再次吻了吻丽塔的额头,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