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君宁从他们手上脱身的两人自觉无法交代,商议之后,一人赶回回禀,一人一路跟随。
“兄长稍候……” 众目睽睽下,秦君宁与杨铭一阵低语之后,就这么大摇大摆走到那个发觉泄露行踪,极力强装自然的男人面前:“这位大哥,烦请将此物转交贵主,兄长此行本就是拜访旧友,对顾家家主所求之事怕是无能为力,正所谓无功不受禄,玉佩太过贵重,我等受之有愧。”
被人当面拆穿,男人惊吓之余完全跟不上秦君宁的节奏,支支吾吾不知所以。
“难道大哥不是顾若禹派来的?”
男人总算理清一些头绪,不待他开口,秦君宁抢先一步道:“顾公子只说这几日停留襄阳等候佳讯,眼下……左右不过都是顾家,兄长归家心切,我也不能耽搁太久,只好有劳大哥代为转交。”
说罢,将足以证明顾若禹身份的玉佩放下,她不管不顾转身离开。
依着她说,顾若禹自己没本事便就罢了,还想不费吹灰之力借杨家势料理自家破事,既他不厚道在先,也别怪她同样回敬。
一边是顾家四房,一边是顾家三房……合该狗咬狗。
返程途中,杨铭面色冷峻,一步跨上马车,目光如炬地直视着秦君宁,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与疑惑:“你本应顺利返京,为何此刻会出现在襄阳府?还有这一装扮,到底是何居心?”
秦君宁干笑两声道:“我说凑巧不知你会不会信?至于装扮也只是图个新鲜罢了。”
杨铭冷哼一声,紧紧盯着秦君宁的眼睛:“你莫要试图诓我,我不是楚狰,最好不要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利楚家之举,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
秦君宁哑然失笑,知道这人大抵是想偏了,眼下她也不想解释,勾起唇角:“嗯,我记下了。”
接下来不管怎么逼问,她都是油盐不进,激得杨铭再次拂袖而去。
“竹山传出有山民被匪人囚禁初时,我家大人曾修书多封向襄阳府借兵欲进山搜寻,些许是知府大人事务繁忙一直并未回复,直至山匪冲进县衙劫杀后第二日,那位大人领了一支府兵亲临,例行慰问之余便是将先前县衙抓获的匪人悉数押至襄阳府……”杨凌舟身旁的师爷看似如实回禀,又像意有所指。
查询县志,顾家四房进驻襄阳时间并不算短,起初只是些皮货、药材生意。近些年酒楼、妓馆、票号、当铺……无一不涉猎,说是盘踞在此地一方独大也不为过。
昨夜在凤鸣苑探查时,老鸨无意说漏了嘴,挑明本地知府也是她们常客,更是证实襄阳知府与顾家四房来往过密的事实。
出城时,他没有忽略掉秦君宁的反常之举,随从的查证,绑她的那两个男人分明就是顾家,而她即将脱身却又留下一块玉佩交给对方。杨铭察觉出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对秦君宁仅有的认知,他只能笃定这个女子不如面上那么简单,但要将她与竹山一事放在一起却又太过匪夷所思。
收下秦君宁留下玉佩后,男人眼中满是惊疑之色,心中暗自思量后,咬咬牙决定回去将此事禀告。脚步匆匆,刚迈出几步,突然,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旁闪出,正是顾英。
还未等男人有所反应,顾英的手已如铁钳般卡住他的脖颈,只轻轻一扭,“咔嚓” 一声脆响,男人的身体便软塌塌地倒下,生命气息就此消散于后巷之中。
等顾禛匆匆赶来,目光落在那具冰冷的尸体上,面上阴晴不定。
“城门确实眼见着他们已经离开,至于这里.......小的们确实不知是怎么回事。”
尸体脖颈处呈现出一种极为奇特的扭曲角度,肌肉与骨骼的纹理仿佛诉说着凶手下手时的狠厉与精准。瘀痕的形状与深度,绝非寻常人所能造成,只有经过长期严格训练、对人体经络与要害了如指掌之人,才能够在瞬间施展出如此致命且利落的一击。
顾禛想起昨夜凭空落入院内的密信,随之心中一凛,在他的认知里,最有可能出现在此地并做出此举的大抵只有他猜想的那位。
难道真是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