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润的嗓音瞬间将正在胡乱思绪的某只小阿飘回了神,垂着小脑袋去看树下的人——
如果不是真的确认她的小晏晏看不见自己,还以为小晏晏在“指桑骂槐”她呢……
唔,古代人就是这样,赏个花还要喃喃自语一番。
就像是不自言自语都差点意思一样……
念小咸鱼都要怀疑她男人下一句会不会赏着桃花来个吟诗作赋,抒发一下此刻赏花人的心情……
这些天小晏晏赏桃花的频率有点高。
除了在书房执笔练字,其余时间几乎都是在这桃树下冥想。
就算是执笔练字的时候还会将窗户大开,眸光都是凝着院落的桃花树的……
念小阿飘不由怀疑她男人这一世的真爱绝对是这棵桃树!
她合理怀疑!
她有证据!
想着自己还需要依靠“情敌”赖以生存,不太开心的小阿飘忿忿不平的轻踢了踢桃花树——
鬼力借由微风卷起树上的花枝,就见漫天桃花轻旋着缓缓落下,宛如下了一场桃花雨。
白衣男子忽地抬眸,凝着这花雨轻笑,俊美和煦的面容直接看痴了树上的小阿飘。
喵喵,这个世界的自家男人也好蛊!
是那种骨子里都自带清润洒脱的大家公子风采……
胡思乱想的念头止步,念锦锦思绪放空了几秒,又倏然转念而思——
嗐,入乡随俗嘛。
古代版的小晏晏这么风雅,也确实衬托得他独特的风骨韵味更为俊逸,偶尔文绉绉想要吟诗也是应该的。
喜欢桃树而已,又不是喜欢哪个古代小姐姐,这点点气度她还是有的。
某只花痴又双标的小咸鱼笑了笑,杏眸弯成了甜甜的小月牙,那双晃晃荡荡的纤细双腿更欢腾了。
她并未见到那男子虽未看向她,可那薄唇扬起的弧度越发明显,深邃的眸间透着点湛湛温情。
呵,傻乎乎的桃花小鬼。
……
这样简单而轻慢的古代日子又过了几日。
郁晏初的父亲乃当朝宰相,作为他的嫡长子也确实受到了太多外界的关注。
好在他性子太过谪仙了,低调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佛性,就像是随时要羽化成仙的仙人……
这种不入俗的性子省略了郁晏初好些麻烦。
比如两年前还有上门说亲的,想要郁家大公子娶个温婉贤淑的世家小姐。
当时他的母亲还比较热衷给大儿子找个贴心人。
为了不让母亲为难,郁晏初也去过几场古代版的相亲。
虽然就是一大群年轻人附庸风雅,流觞曲水,吟诗作赋之类的。
不过他就端坐在那里,抿着唇轻笑,还没说话,倒是对面那些娇滴滴的世家小姐先自惭形秽。
那群世家小姐皆说郁家大公子太过非凡,显得她们过于庸脂俗粉了。
无人可以比拟这清妙公子。
就如高挂于悬空的明月,她们哪里能奢求浩瀚之月垂眸凝视她们呢……
这几次“相亲”下来,适龄的世家小姐纷纷择了更适合她们的佳偶。
对于这高岭之月一般的端方公子,没一个敢自惭形秽染指的。
于是这些年下来郁晏初还单着。
更是有一句玩笑话:谁家小姐还不愿嫁人,就让她去相看相看宰相家的嫡长子。
倒不是说让她被郁大公子高看一眼。
纯粹是借由郁大公子那一丝“月老”气息,让她出了郁府大门,绝对就有如意郎君了……
这样的玩笑语越说越玄。
后来还真有一家大龄女子未嫁,借由家人安排来郁府隔着老远看了看传说中的郁家大公子……
结果她出了府门就被告知,她倾心与思慕已久的郎君来提亲了……
这种大好事几乎是整个京城都传遍了,于是郁大公子“月老”在世的名头越来越响。
倒是他自己越来越单。
世家小姐不乏爱慕他,但也只是单相思,不敢越雷池一步……
毕竟那可是没有一丝凡尘气的“仙君”,哪个凡间女子配得上呢?
这便是那些妙龄世家小姐心里想的。
当然了,本就没有过一丝儿女情长的想法,这样的日子郁晏初还乐得自在洒脱些。
左右不过是俗人一个。
只是相对迷醉尘世间的情情爱爱,郁晏初只想寻个真正倾心之人。
宁缺而毋滥罢了。
后来就连郁晏初的母亲都想开了。
大儿子不愿意传宗接代大不了培养小儿子嘛……
再说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何须过多干涉。
到时候吃力不讨好……
左右郁家上下的“恶人”就她当了呗?
郁母完全想开了。
郁家从几辈人下来都有这个破毛病,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巴心巴肠的,宠妻无度。
但如果没遇上那个人,绝对可以真的做到勘破红尘,不被红颜枯骨所扰。
郁府祖上的某一房叔辈不就出家了吗?
后来成了当年有名的高僧……
咳,有点偏题了。
此刻郁母便站在大儿子的院落前——
她看着儿子雅趣赏花,虽然有些忧伤儿子这么“大龄”了还单身,更多的是为儿子一直没有出现命定的人而挂心。
“阿初,母亲听说这段时间你都不怎么出门?小洌那小崽子可是总吵着嚷着想你再带他出门玩的,怎么?真要修仙了不成。”
许是郁晏初看花看得够仔细,直到郁母姗姗走到了他面前,郁晏初这才转头发现母亲来了。
听到母亲的打趣儿声,他亦轻笑了笑,拱手做礼恭敬面前保养得当的温婉女子。
随后温声解释道:“最近帮着郭侍郎编撰一本古籍,现在正是有点头绪的时候,左右无事,这才闭门不出整理思绪。”
这便是解释了为什么宅在自己的院中。
随后又笑着询问母亲:“您出行得可顺心?去灵隐寺一路可遇到什么趣事?都是孩儿不孝,合该与您同行的。”
前些日子郁母嫌府中太闷,借由礼佛的名头,不顾某个眼巴巴的妻奴宰相,只带了三五个随从便去了临市香火鼎盛的庙宇。
她走的时候匆匆,出了城门才通知了府上,属于“离家出走”了。
“到处散散心肯定是好的,免得你父亲太过黏人了。”
听到大儿子的关切询问,郁母促狭着眨了眨眼,狡黠般戏谑了一言。
因为夫君在外是个刻板严谨的宰相,实际上在府中就是一个过于宠妻、特别妻奴的一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