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沫雪之宵(上)(1 / 2)揖酒与痕首页

夜晚的降临变得越来越早了,黄昏之后的“蓝调时刻”似乎也变得长久起来。那真是美好的景色,无论晴天与否,白昼与夜的距离永远隔着渐变的蓝色。冷冷的,让人不由得有点悲春伤秋。呵呵呵,我又在说什么呢?天越来越冷,又临近寒假,那肯定是受到寒潮影响。

那日以后她与我依旧没有多少接触。不过有意思的是,彼此眼神交汇之时却很容易避过人群,体会到对方隐藏在内心的笑意。却只是这样而已,心有灵犀的弊端写在表面。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特殊性,正是知晓对方的特殊性所以更要注意“避讳”。现世道德告诫我们要保持合适的社交距离,那我们就像植物细胞一样。自诞生以来,就急不可耐地吸收养分,或快或慢都按约定俗成凝结了一个名为细胞壁的保护网。不去这样做,会被“上苍”惩罚吧。

算了,我再不做如此抽象的比喻了。我也不喜欢说这种丧气话。

那日醒过来,机械性地到卫生间洗漱。老爸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些过时的书,透过毛玻璃门猜老妈在厨房忙活早餐。我以敷衍的方式漱口,再就是用热水敷脸。冬日的热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我明明已经洗好脸了,结果还是仰着脸把热毛巾敷上去。

“左奕玖赶紧的!吃完早饭上学去了。”老妈急促的呼唤把我叫醒,我无奈地扯了一口嗓子“我马上就出来了。”可是自己的声音也通天地响,我的精神一阵刺痛。用冰掉的手拧拧一大块毛巾,拍拍昏沉的脑袋,忘记了昨夜做了什么梦。

这次妈妈煮的水煮蛋是溏心的,她竟然懂得泡在水里,这出奇地好剥啊。无视妈妈端过来的热牛奶,先把热馒头塞进嘴里,溏心蛋被吃掉以后馒头才变得难嚼。再接过牛奶,已经变成只剩一丝丝暖意的温牛奶了。当然,没有喝几口就低于人体温度了,我只能说吃饱了好避开这冷掉的牛奶。

妈妈看一眼时间,就打发老爸去送我上学。他只是在沙发上正了一下身子,“现在时间不是还来得及嘛,小玖走过去完全来得及。”于是老妈发了两句牢骚,拿上车钥匙,打算骑电动车送我。

电动车上的雨衣竟然是单人的,妈妈说昨天借邻居家了,现在还没还过来。送完我再回去问。天空惨白一片,灰濛濛的。细细的雪洒落下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雪,可还是觉得雪飘落的速度应该更慢一些。

单人的雨衣让我探不出头,只能低着头看雨衣的下沿的景色。假如有心就会发现道路其实是湿漉漉的,我用手撑开一个角落,看见绿化带上面的小灌木树顶被薄雪盖住。接着去想,这雪飘落和前几天的霜降又有何处相似?为什么我们都喜欢从天而降的飘飘荡荡?

趁着妈妈往边上超车,我摸了一把灌木顶上的霜雪。手掌的温度把雪化开了一些,化作水之后又濡湿了雪的其它部分。我没有留下它,它的洁白到我手上很快变成一种半化的样子,半透明的状态反而显得脏乎乎的。我不舍得丢掉,因为我一直都喜欢雪。这堆雪要化在我手心里,它只是要汲取我的温暖。冰霜风雪的梦想是化作水流,而我的梦想是做不会烧尽的温火。

我放任它在我手里化开,感触和号召都是后话。当初的我只是喜欢白雪在手里化开,冰感有些刺痛却仍是一种别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