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意也树起拇指,摇了摇。
彦林看来喝的有点多了,红着脸道:“还是你这丫头厉害,凝碧楼派你代表,出去一趟,没……没有丢脸。”
丹芝也笑了道:“丁莺身上就是有一股子闯劲儿,实际,你不怕他们,他们反而都不如你呢。”
说着,大家又都笑了。
香草本来吃得起劲儿,忽然便饱了,不知为何,剩下小块馒头,说什么也难以下咽。正巧,丁莺还在给他们讲着自己都用了什么剑招,人们也听得正认真,她便悄悄起身,出了饭堂。
一切的光鲜都是人家的,而我,只是墙角默默葱绿的一颗香草。她哼起一首歌,没什么调子,也无甚歌词,脸朝向阳光,用一只手挡着强烈的光线。一转头,她看向水旁一群水鸟悠闲自得地漫步,便行慢了几步,放下手来,到底,她还是叹了一口气,收了声,回去自己的房间了。
好在,凝碧楼里,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居室。
时当午后,太阳很晒,凝碧楼四周郁郁葱葱,苍翠欲滴,被这么一晒,植物发出草本之味,浓郁得将这一方檐角尖翘的凝碧楼掩映其中。
在距离凝碧楼几十里地的蝴蝶泉畔,有一个少年正缓缓敲响一里庄的大门。
重重的铁环连声扣响了三下,显然少年很知礼数,便停下来等待,不一会儿,门内传来脚步声,咯吱!一声门开了,却不是他扣响的大门,而是旁边的角门,从门里挤出半个身子,是一个年长的仆人,他侧身望着少年,眼神有些呆滞。
少年微微抱拳一礼,道:“麻烦老丈代以通传贵庄庄主,就说,昆吾弟子奉竹影谪仙之命,前来拜访。”
看门老丈略微俯身,缓缓移动眼珠,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道:敢问小哥名姓?
少年刚直起身来,又忙行了一礼,应道:“弟子李长生。”紧接着门声轻掩,老丈去了。
一墙之隔,少年人根本想不到,如此木讷的老丈正以被狗追咬的速度,向内院飞奔……
内院正堂,石边云已经半个月未睡一个踏实觉了,如今正坐在桌前按着太阳穴,皱眉闲歇。
老丈气喘吁吁进了门。
石边云听到声音抬头看见是看门的老丈张九,见他满头大汗,面带喜色,道:“张九啊,门口不是给你配了帮手了么?他们年轻腿儿快,何必要你亲自通传。”
老丈道:“谢庄主体量我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但今儿这事,我必须亲自通传。”
石边云道:“奥?”他略有所思,道:“昔日,圣上派王爷亲临,也未见你如此谨小慎微。今日是怎么了?”说罢他抬头看着老丈。
老丈点头擦汗道:“嘿,庄主,那会儿张九不是年轻么,想得不够周到,还请庄主海涵。”他想着,庄主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十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说,不过他此时却看见了庄主多日来忧心忡忡的神色得以缓解,他脸上有了一丝笑意。于是他黑硬的脸上也露出笑容来,虽然整张脸被笑容硬生生折出深而乱的皱纹来,但看起来柔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