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姑娘一愣：“你不是想要在这座山里瞎走，根本就不认得路吗？那你还说你认得路，难道不是居心叵测吗？”

“原来你看出来了！那你怎么还随我瞎走？”

“因为你还没还我衣服呢。”她用纤细的手指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

只是为了衣服吗。徐酒醇看看套在自己身上的长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算人家是鬼，但抢占他人物品这种行为确实不好。

还是脱下来还给她吧，说不定她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差这件衣服就能投身轮回，无此世之忧。可是我是真的冷啊，就当她行行善呗。

这个想法强行挤进了自己的脑子。可是这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经过一番犹豫，还是脱下来还给她吧。正要动的手却被摁住了，她对徐酒醇摇摇头，“先在你身上穿着吧，反正我也拿不住它，就把你当作移动衣架了。”

额，感情我白犹豫了，徐酒醇在内心吐槽道。

“行了行了，可以快走了，”她催促道，“先说好，衣服借你穿，但是我要你脱下来的时候必须还我！”

“那是自然。话说，你不走前边带路？”

“为啥要我带路？我又不认得。”

“那我也不认得啊。”少女目光游离不定。让徐酒醇气得牙痒痒可是又无可奈何。自己还欠着她半条命呢。

“得，那我就一直向前走了，如果走错了你来提醒我哦。”

“好的。”挺松快的答应了。所以大姐，你这不是认得路吗？

于是继续像没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一头扎进了山林里。

五个小时，也就是一个半时辰，天色渐渐暗起来了。而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

“呐，我说别这么冷漠吗，你有什么好戒备我的？”

“因为我觉得你不是人。”

这是徐酒醇没经过大脑思考的答案，结果一不小心就透出来心里话。尽管知道无用，但仍是连忙捂住，像是想要挡住声音传播似的。

然而声音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

少女特别认真地回答道：“我本来就不是人啊，我是鬼。”

如果徐酒醇现在口里有水，绝对会立马呛出来，就这么承认了？太人才了吧。原先自己十分肯定这是只鬼，现在反而开始怀疑起来了，这会不会不是鬼？只是某人的身外化身？

她来这里假扮成一只鬼干什么？吓人？单纯为了好玩？现在外面的大佬都那么有闲工夫吗？

大概没有吧。

徐酒醇一脸狐疑：“你不瞒我了？”

“我就没打算瞒你啊。我还以为这是一眼能看出来的，就没想到跟你说。”

额，徐酒醇扶着额，貌似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就说嘛，你小小年纪脑子里就塞着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样子会对今后的修行途径中对心性造成很大的影响。”

“哦，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修行者？”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

果然她瞬间就鼓起来嘴，露出一个恼怒却无形之中非常可爱的表情，让徐酒醇都心跳加快了半分：

“你是把我当傻子吗，就算不自觉地去看，鬼对能量流动天生地就很敏感。而且要是你不是修行者的话，这件衣服就不会穿在你身上了。”

徐酒醇疑惑地看了一眼身上的袍子，看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鬼姑娘立刻把话题打岔了。

“没事没事，不用在意。应该说，”

这中间的一个停顿确实很让徐酒醇担忧。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很快吗？”他自己没发觉自己的声音恢复到了一开始的冷漠。

走在前面，徐酒醇看不到身后的鬼少女，于是就转回头看看她跟上来没有。虽然一般来说，她绝对是跟得上自己的，只有自己跟不上她，没有她跟不上自己的。

可是回头看，她却被晾在挺后面的。见到徐酒醇在往后望，她立刻飘近，靠近了。

“怎么了？”

“没事。”

接下来就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如同两人刚刚相遇那时的场景。招摇的树亦是阴沉沉地。

徐酒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感觉到不高兴，但是就是感觉非常不好。

眼前的山景不断变化，忽然闪过一个让徐酒醇很熟悉的景色，这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了，绝对是李春宫经过过这里，自己才会觉得熟系。要不要换个方向走？

对照一下从李春宫抽取来的几个场景，在把他们拼接起来。不对啊，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一样呢？思索了一下，完全想不出。

不知不觉已经站住了一小会儿。也随之站住的鬼少女也顺着徐酒醇的目光盯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转回头，抬手，拉了一下徐酒醇的衣角，提问道：“怎么了，那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那里很熟悉，好像以前来过，但因该是错觉。”

现在熟悉的感觉也消失了。

“继续走吧。”

“嗯。”

令徐酒醇真正感觉到不对的是在这之后的一百步内，徐酒醇竟然连着感觉这地方很熟悉，但是每次调出画面，就会发现其实完全不一样，这才几个月啊，树形不可能变得那么快，自己明明刚刚才看过照片，对此应该很熟悉才对，为什么会频频记忆出错呢？

脑中闪过一种可能性，却令徐酒醇惊疑不定，自己的记忆，在被篡改！只是自己可以截取永远不会动的照片这种东西超出了对方的知识范围，而且还有阿白在打掩护，自己的系统才没有被发现，记忆片段他也更改不了。

不过是谁在篡改？他又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