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的离开让很多人松了一口气，但这仍然不是放松的时候，与弓箭手同样具有威胁性的孙尔北现在站在所有人面前。

他的双眼在铠甲的缝隙中散发出无限的光芒，也许是失去了最初的对手，他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虚空中，然后发现了新的猎物，再次点燃了火焰。

他充满怨恨的目光锁定在上官佑身上，让她脊背一阵发凉。

“啊！”

那是一个似乎从地面涌出的声音，就像一个肆虐和咒骂的怪物，那是一声充满怨恨的悲哀呻吟，没有任何意义的话语。

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听到孙尔北的声音。

“啊——”

如同人形诅咒一般的黑骑士，满怀杀意，向身穿银色铠甲的上官佑冲了过去。

“暴走！”

目睹这一幕，岳启相面色微微发白，快速思考着。

现世的献仙弟子完全依赖主圣者供给仙力，其中灵体消耗最少，而实体化、行动和战斗则逐渐增加仙力消耗，作为七大献仙弟子职业之一的孙尔北，消耗的仙力最多，即便是师叔事先准备好储存仙力的符石，也未必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消耗。

三界之战中主圣者与献仙弟子的契约极其苛刻，主圣者若无法产生足够的仙力，就会强行吸干主圣者的生命力直至耗尽。

孙尔北对主圣者上官佑的忠诚非同一般，师叔刚修行结束不久，勉强能管得住他，再这样下去，师叔的身体——

想到这里，岳启相知道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江云泉，去师叔那里帮他压制失控的狂战士吧，你应该可以做到。”

“办法是有的……但是。”江云泉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犹豫。

年少的岳启相表现出与外表相符的果断，他轻轻地把手举到身后，说道：“够了，等你控制住狂战士后，立刻带着师叔离开，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我明白了，至于江云泉——”

“我会让老师跟上来的。”

面对江云泉的担忧，岳启相平静地回答道，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话。

今晚的盛会不止一幕，我怎么会错过呢？

“明白了。”

江云泉那独特的声音，连同她的气息，迅速地从岳启相的感知中消散了。

……

战场一侧的仓库里，成向海微笑着。

虽然看上去疲惫不堪，脸上也没有往常的清爽和干净，但却没有浇灭他昂扬的精神。

拼命努力的成果，以及多年压抑的怨恨和愤怒的释放，让成向海的心灵颤抖起来。

“哈哈哈，”他笑着说。

我做到了。

“哼，哈哈哈，”他干笑着。

终于，我让一个傲慢的仙术师，一个瞧不起普通人的人出丑了。

“啊哈哈哈哈，”他放声大笑。

这才是开始，我会慢慢打碎你傲慢的外表的顾不凡！

无节制的放肆大笑，让成向海的肺部发出抗议，神经的刺痛感让他渐渐恢复了平静。

这时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只是肺部在抗议大脑，全身都在抗议，反抗生命力的流失，体内仅存的一点仙力早已耗尽，主从契约开始抽取生命力。

今晚的战斗以宿敌弓箭手的撤退而告终，在其他主圣者可以自由自在地互相残杀的时候，没有理由忍受痛苦继续战斗。

就在成向海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孙尔北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上官佑，向她冲了过来。

此时成向海自己也处于最惨的状态。

“住手！回来，孙尔北！”

成向海向自己的主圣者大喊，传达着自己的担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