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司狄懒得看那家伙哭爹喊娘的嘴脸,横着脸立即吩咐人:“把血冲干净,免得脏了这块圣地。”
“人拖下去,找太医止血,务必让他活到第三日登基大典,我要让他见证我的荣光……哈哈哈哈哈哈……”
说罢了,司狄便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地朝废墟方向走去,进了养心殿。
他要去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面前显摆他伟大的胜利!
几个小黑袍扛来一个担架,粗鲁地将昔日无限荣光的老丞相丢上去。
“啊啊,轻点,轻点,稳点,稳点……司狄大公说了,我可是要活到登基大典的!!!”
小担架摇摇晃晃,慢悠悠地往军事监狱方向去。
……
……
养心殿。
躺在已阖眼女皇身侧的司狄悲痛难抑,张大嘴,睁大眼,表情麻木:为什么会这样?
丧妻丢子……
他之前都计划好的,除掉她的奸夫,封她个太上皇,让她退居幕后,安享晚年。然后自己在前朝辅佐儿子,任劳任怨,鞠躬尽瘁……都很美满的。
司狄想着想着,就泪目了,目光下垂扫到下面去,更加难过的哽咽了,心道世上只有男人才可以不哭,于是“哈哈嗯嗯“的放声大哭。
一波自我放纵后,抹掉哀哀戚戚的泪,他又恢复到正常男子汉大丈夫的坚毅,开始冷静的思考如何经营这个庞大的帝国。
首先,群龙不能无首,帝国的巨轮需要一个优秀的掌舵人,唯一一个有资格的人就是他和女皇所生的龙种了。
但是,正统血脉消失了!!!
关于那个神秘人……从被掌掴得无力反抗时他便知道是谁了,先放一放。
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现在需要一个英雄站出来,接过帝国未来的重担。
毫无疑问,父承子业是最好的办法,所以说,兜兜转转,帝国的未来还得靠他。
只是,眼下时局动荡,替“儿子”坐稳帝位,守住“妻、子”遗留下的江山恐不易,必须妥善处理军方和内阁的关系。
其中,摆在他面前的就是:第二铁帽军之主欧洋之死如何和内阁文臣之首乙诨巧妙的联系在一起,以此瓦解内阁的势力。
这样子,他司狄,第三铁帽军之主,下控第四、五、六、七、八铁帽军,很快就能收回第二铁帽军的力量,将帝国的军队力量死死的攥在手上,只要军队在手,帝国政局的方向他说了算。
得想个法子,坐实了乙诨谋反杀人的罪名,以及他名正言顺继承大典的事。
嗯……
这个办法他逼宫前就想好了。
司狄从床上爬出来,走到御案前,深吸了一口气,无比自然地坐下去,看着眼前的横尸,思索一番,心一横,没有比假传的圣旨更保险的继位方法了。
于是,他提笔写下女皇绝笔……
而另一边,昏暗的军事监狱里,丞相乙诨已经住上了卫生保洁最好、占地面积最大的单间牢房。
他躺在一张双人大床上,眼睛对着窗口的几根栏杆,骨碌碌的旋转,又投到床尾的小台几上。
那张小台几,上面放着干净的水源和食物,还有几瓶止血的金疮药,以及纱布,这些都是用来保障他活到别人的登基大典。
“害……”安安静静的牢房里,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心里嘀咕:再好的药也废了,伤口除了痛,没别的反应了——他愤恨的眼泪从眼角轻轻的滑落。
杀了司狄那混蛋!
这是他像狗一样卑躬屈膝的求饶时内心唯一想法,现在,随着他身下的剧痛,他的想法只会越来越强烈……
他现在,只期待着第三日的到来——登基大典,乃司狄死的黄道吉日!
那可怜的家伙,还想着杀了他给皇夫做凶手,实在太幼稚了,乙诨微微地摇头。
呵呵呵……
殊不知,英明神武的女皇陛下早早地预测到今日风云,给他留下一张无可撼动的王牌。
不过,这张王牌随着皇子殿下扑朔迷离的失踪,嗯……变得有些额……不是那么好使了。
但是,乙诨早就做好了第二手准备——昔日先皇九子被杀,他就规劝女皇授封九子之子虚爵,也算是早早地培育好帝位的备用傀儡。
他怎么可能让司狄的“儿子”当皇帝呢?
就算他三日后叫司狄血溅金銮殿,日后寻回皇子殿下,也绝不可能归还帝位!
白眼狼永远都养不熟!
所以,司狄得死,皇子,也得死!
在这个寂静宽敞的牢房,“男人”揉着虎口,眼神幽深……
而养心殿那边的“男人”已经把玉玺盖在伪圣旨上,遒劲有力的字迹和女皇平日的书写无二区别。
此时此刻,帝国史上两位位高权重的太监级人物,手中都握了致对方于死地的要物,共同盼望着第三日的大典……
帝国的军政大权将花落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