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人之将死，皇上突然发现他有好多话都没有说，可刚说了一阵，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众太医一阵忙活，让皇上少说话，太监哭着跑出去叫宋楚年，他怕再不叫宋大人来，皇上就撑不住了。

宋楚年得到消息后就赶紧赶了过来，他在门口遇到了太监，两人一起进了皇上的寝殿。

他上前，眼前的人面色苍白，眼睛紧闭，与平时威严的皇上根本不一样。

皇上感觉到有人靠近，睁开了双眼，当他看清来者时努力地扯出一眸笑容。

“别笑了，真是难看。”宋楚年不忍他如此辛苦，直接打断了他。

皇上叹了口气，看向寝殿里的一众人：“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朕有楚年陪着就可以了。”

众人全部退下，偌大的寝殿里徒留皇上和宋楚年两人。

“楚年啊，朕的身体不行了，可朕的位置还要留出来给太子呢，你看，你能不能最后再帮朕一回？”皇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百姓就是他的全部，可在他临死之前若是不能将一切安排好后再走，他是死都不会瞑目的。

宋楚年沉默，他认识了皇上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脆弱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羽化离去，变成一杯土，被随风吹走。

“有什么你就说吧，以前你也没跟我客气过，这次怎么客气起来了。”他袖下的手攥紧，那隐忍的情绪似是要在他体内爆发一般。

皇上无奈地看向他：“朕都快走了，你还是这么口是心非，就不能对朕表示一下不舍吗？”

宋楚年定定地看着他，这个男人，到现在都还在顾及他的感受吗？

“罢了罢了，你说吧，不管什么我都答应你。”宋楚年扭头。

皇上笑了笑：“朕就是想拜托你，待朕死后，能不能和朕的近侍太监一起宣读圣旨，立三皇子为皇，还有啊，你能不能替朕辅佐一下那小子啊，那小子虽然做事极有分寸，但朕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帮朕多看看他啊。”

他这遗言一样的一番话让宋楚年皱了皱眉，他最不喜欢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了。

宋楚年点了点头，他们相识这么久，还真没想到离别会来的这么快。

他起身就要走，再待在这里，他怕是会直接疯了，在这里的每一秒都让他呼吸困难。

“楚年，朕很感谢能有你这么一个挚友。”皇上看着宋楚年发自内心地笑了，他是真的感谢宋楚年帮了他这么多。

每次遇到困难，他都庆幸可以和宋楚年一起商量着来，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宋楚年的眼角倏地滑下两行清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终是压抑不住内心的伤感哭了出来，相处了这么久，说没感情都是假的。

“行了，来这里再陪陪朕吧。”皇上笑了笑。

宋楚年转身坐到了他的身边，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