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科学家,我能修理空调,别看不起我!”
“喂!说话,楼下有人吗?”
“有喂!你看下面,有无人机!”
“喉!无人机,给我送点吃的上来!”
“瞧,不听话,哈哈哈,你不上来,我下去喽……”
说完他举杯将少得可怜的水一饮而尽后捏着杯子将手臂向前伸直,玻璃杯从他的指尖滑落,接着他也一个轻轻的前倾飞跃而下,四层……三层…二…就在他的脑袋即将接触到最底层的地板时他的身体瞬间定住了,他的身上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
“人类独处实验,模拟进程,PID:04228023”
“是否删除?〈是〉〈否〉”
“是”
……
……
……
“AI创伯”拥有一套真实复杂的模拟程序,它会随机生成各类对地堡有直接影响的地震、太阳风暴和系统内部异常,AI会不断训练自己的应急处理能力。地球环境回暖后人类胚胎的养成直至整个社会结构的推演,甚至连重返地表后所有的文明繁衍的走向都会在虚拟世界中一遍一遍地进行,一个不错的开端,如果遇到不好的节点,可以回调后修改应对方案,让整个进度数据更完美,这就是“AI创伯”在遥遥无期的未来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
虚拟生活
此时昏暗的地堡里还是保持着原样的幽静,没有地震也没有活人,在“AI创伯”的模拟进程中,那个疯狂的瘦科员在相同的生活条件下努力地试探着前往地堡控制中心的通道,同样的地震模拟环境中,他拿到激光切割枪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环形走廊与竖井之间的六座廊桥,而且他非常聪明地跑遍了四个相互备份的器械库,提前将所有能拿得出来的工具全部堆放在走廊上。
起初24个扇区也默认为他全面开放,他先试图想要获得满墙无人机的控制权,接下来又因为破坏廊桥的行为同样被降低了食物配给,即便这种情况下他依然在仅存的一个物种扇区中疯狂地大肆破坏,他将所有农作物的种子全都拿出来烤着吃了,他不像善殃那样至少还浑浑噩噩地度过了舒适的三年,这个野心极度膨胀的科员最后通过各种设备的堆叠爬到了廊桥高耸的玻璃顶棚上,过于激动的他才刚没爬两步就因为脚滑跌落堡底,摔落的位置竟然和善殃相同。
另一个军人出身的护卫却相对自律许多,当他意识到自己是被AI选中的人时,便在接下来的生活中无时不刻在表现着自己的遵纪守法,甚至连帮他清理卫生的扫地机器人身上的微尘他都帮忙擦,但每当他特别希望得到“AI创伯”的表扬时得到的却是一样的沉默和寂静。他每天都会围绕着环形走廊跑步,高度重复的生活让他百无聊赖,他甚至一度腰间绑着登山绳坐在栏杆上一动不动,最长时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当地堡里因为地震导致相同的故障时,军人出身的他费尽一切力气将外墙上的无人机给抠了下来,他将几十架无人机串联在一起堆叠在故障闸门的前方同时引爆,爆炸瞬间产生的高能甚至将钛合金闸门烧出了一个半米厚的大坑,但他同样因为破坏设施的关系被限制了食物供应。
毅力超群的他整整熬了五年,但保持最长生存记录的他在最后看到那只几乎见底的水杯时,坚强的他还是崩溃了,他背着激光切割枪歇斯底里地跑进内循环处理中心,他一口气跑到30层之高金属水罐处切开罐体爬进水池,激光切割枪对着被封闭的盗洞一顿输出,熔化的金属滴落进水中烫出的水蒸气不断从水罐中冒出,当他成功打通盗洞并开始挖掘地道时,模拟进程也被停止了。
既然一个人的实验最终都是以疯狂或抑郁为结尾,是否两个人的协作可行呢?“AI创伯”同步进行的其它模拟进程中,三个人中每个和瘦科员搭配的人最后都会先死在他的手上,而护卫和善殃的组合还相对融洽一些,在俩人的配合下他们成功将物种区高墙上的空气管道一点点熔切后,打通了前往食物区的通道,并在气温失衡时仅仅只关闭了一条循环线路,但进入食物区后发现无可作为的俩人最后还是分道扬镳,一人想过舒心的日子,一人搬到另一个生活扇区中继续他对“AI创伯”的谄媚表现,当再次遇到食物危机时,两个人居然又合在一起试图要像之前一样引爆炸弹同归于尽。
“AI创伯”在无数模拟中不断改善着中间存在的问题,其中最重要的是强烈地震可能对闸门带来的不可逆伤害,于是它彻底改造了闸门左右伸缩的开合构造,它在原有的基础上独立出了一个金属门框,将闸门设计成上下左右四个三角形,每个三角门板都可以单独向内折叠。
后来的一百年里,“AI创伯”日复一日地检测着各个系统的运行指标,当厚重的云层间偶尔出现短暂的小间隙时,它便驱使着人造卫星飞过去看看地表上还有没有人类的活动迹象,直到最后一颗卫星断电烧毁在大气层后,它就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未来人类复苏的模拟世界中,“AI创伯”它很享受自己作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