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的消息传播迅速,各种小道消息杂谈如同风一般无处不在。
支离戒武功尽失的消息,如同一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涟漪,短短数十日,这个消息竟然传遍了大江南北,一时之间人人皆知,曾以卓越的武功和赫赫威名让人敬畏有加的祁山派长老支离戒,如今,武功尽失!
支离戒武功尽失的消息传出,一举引发了轩然大波,更有好事之徒,纷纷猜测支离戒武功尽失的原因,各种传闻不胫而走:有人说他遭受了一场惨烈的决斗,身受重伤,有人说他练功走火入魔,导致功力尽废,还有说他误入了仙人修炼的道场,一身内力全被炼化了,总之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这一年,支离戒遇上了他的过去。
就在吕银拴马喂马的空当,那少年便找了上来,在支离戒面前现身。
在狭窄的路上,身姿挺拔、身材宽阔高大的少年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挡住了支离戒的去路。
那少年高声喊道:“老东西,拿命来!”声如雷震,叫人心惊胆战。
随着这声怒吼,少年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支离戒,其速度之快,犹如一抹闪电划过天际,步伐稳健有力,步步带着决然的气势,似乎势要将支离戒斩于剑下。
支离戒虽有些老眼昏花了,但面对少年提剑而来的冲击,面上却毫无畏惧之色,他稳住身形,抽出长空握在布满老茧的手中,时刻准备着应对少年的攻击。
在这条罕有人迹的杂草丛生的小道上,气氛一时间竟紧张起来。
“铛铛铛”一连三剑,竟都被支离戒手中的长空挡了下来。
少年手握长剑,步步紧逼,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嘲讽地说道:“老东西,你如今已经武功尽失,竟还这样自信?难道你不知,自己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声音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面对少年的挑衅,支离戒却面不改色,似乎并没有被少年的话语所动摇,他微微一笑,学着吕银的口气回应道:“年轻人,你以为,武功就是一切吗?老夫告诉你吧,自信源于内心的力量,而非外在的武技,即便我武功尽失又如何?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年轻人,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支离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疑惑。“我与你似乎素未谋面,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如此执着地置我于死地呢?”他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仿佛在探究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团。
年轻人目光与支离戒对视,之前尚有些迷茫的眼中,如今只余下了坚定和决绝,他紧握长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老东西,自己做过的恶事自己清楚!你为了追求所谓的权力和财富,不择手段,伤害了无数无辜的生命!我的家人……也死在你的毒手之下!”
支离戒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我理解你的仇恨,但你可知道,这江湖中有多少恩怨情仇是被误解和偏见所蒙蔽的?也许,你所听到的并非真相。”
年轻人冷笑一声,“呵,我岂会听信你这老狐狸的狡辩!我曾亲眼目睹你的恶行,我父亲、母亲、阿姊……今日,我便是来为他们,也为那些冤死的无辜的人们讨回公道!”
支离戒摇了摇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样的杀戮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和仇恨,放下仇恨,你才能找到真正的解脱。”
“不!”年轻人怒吼道,“你这恶贯满盈的家伙,休想让我放弃!我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说罢,他再次挥剑扑向支离戒,剑影闪烁,带着无尽的悲愤。
支离戒无奈地看着年轻人,心中涌起一丝惋惜。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都无法平息年轻人心中的怒火。
这场生死较量,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以悲剧收尾。
“等一等!”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我不相信、我实在不相信,支离戒会做出这样的事!”吕银听到异响,便扔下一旁吃草的马,连忙赶来。
吕银连声解释道:“年轻人,我不知你是哪里来的消息,认为支离戒是你的仇人,但老朽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听雨楼中人,我的消息绝对可靠,我从未听说过祁山长老支离戒行杀人放火、见利忘义之事,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可否听我一言?”
吕银说罢,亮出一枚精美的挂坠——那坠子纯银打造,形似雨滴,缀着几枚晶莹的石子,上书“听雨楼”三个字,微微泛着幽幽青光。
那少年原本气势汹汹,然而当他看到吕银手中的听雨楼信物时,心中不禁一惊,待他凑近仔细端详,确认这信物的确不假后,情绪稍稍有些平复。
虽不再激动,但这少年的眼神中仍带着疑虑,他一直紧盯着吕银,过了好一会儿,待支离戒也放下了长空剑,这才缓缓开口道:“这信物……倒的确是真的——那、那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要知道真相,就必须弄明白当年的事情,你觉得没错吧?”吕银与少年背靠大树坐下,仔细分析道。
“你说得有理……”少年点了点头道。
支离戒一面在一旁安抚着马匹躁动的情绪,一面望着吕银和那少年。
支离戒此时才感觉到,吕银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是他永远也学不来的。
“那么,你得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吕银循序渐进地问道,“方才我看你的起手还有剑诀,有天山剑法的影子,难道你曾拜入天山派?”
“我叫支离奇,的确是天山弟子。”少年如实说道。
“哦?”吕银不禁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
姓“支离”的人,可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