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知道”

“娃儿，你也别学我”

“叔，我——”

“娃儿，你爹临走说了啥没？”

“叔，我爹他说李老财主仁义”

孙瘸子听完着话后开始沉默，沉默。沉默了好久之后他始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就这样一瘸一拐得往自己家走去。

“叔，我爹还说，他不该去争我家得地，这地他这辈子也没种的来”

那一瘸一拐得身形一顿，而后继续往自己残破得院子走去，可本来就被农活压得直不起来得腰身埋得更低了。

王小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得说出这句话，但他就是想说，在他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四叔得那两个字：剥削，剥削！

三、我想活着！

王小他爹死了，就这么死了。这个本来还算温馨的小家自从少了一个人之后就变得开始压抑，娘每天都在哭，王小劝着但也制止不住，他娘就这么每天哭着，弟弟妹妹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爹死了是意味这什么，他们只会问王小，爹咋还没有回家呢？

每当这个时候王小总想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因为那两个字一直就这么围绕在他的脑子里，疼的厉害。

院子里破败的小门被人用力的推开，那粗暴的声音让王小心里一惊，正在哭泣的母亲也停止了抽泣。

“王小，出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王小匆匆奔出一样破败的房子，老门板一开就吱呀作响。院子里站着一名雄壮的壮汉，赫然是李财主家的傻儿子。

“王小，你我家的地你能种不能种了？”

王小看着胖子，一股恼羞成怒的心情涌出心头。他知道这个傻儿子是来要回那块用他爹毕生心血浇灌的肥田，他很无力，也很愤怒。

“我家的地我还要种的！”王小虽然心头愤怒，但面对这个从小就能欺负他的傻儿子也不敢说什么狠话，尤其是这块地本来就是李财主家的，他家是佃户，没有底气和傻儿子政治什么。

“种你就好好种，你看看你把我家的肥田都种成什么样子了，你爹那泼皮在的时候还勉强说的过去，现在你这个小泼皮是一点儿都不上心，地都快撂荒了”

“李少爷，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爹虽然没了，但是我还是尽心尽力的收拾这块地的”面对傻儿子的咒骂，王小心头的愤怒更加严重，可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傻儿子解释“您放心，秋收的时候我家一定能按时交租，不仅按时交租而且还能还一部分欠的田租”

“哼”这声不屑的声音仿佛是从傻儿子硕大的脑袋发出来的，闷响闷响的。

“你他妈能还，你能还个屁，老子英雄儿好汉，你爹是个窝囊废，你这个小泼皮也是个小窝囊废。”

王小本来就比傻儿子矮了一个头的身子更低下去几分“李少爷，您说的对，我们这种人哪能和您比啊，我们只配给您家好好种地，您消消气儿，别让我气着您”

听着王小卑躬屈膝的话语，傻儿子也是明显的一愣，随后抽出蒲扇般的大手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清亮的响声在小院子里响起。

“看到你就来气，给你说，好好种地，交不上田租我打折你的腿！”说罢，本来有些愣神的傻儿子就走了，临走他还发泄似的踹了一脚大门，本就饱经风霜的破门根本经不住他这一脚，轰然倒下，倒下的时候差点儿砸到了傻儿子。

“呸！”王小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他狠狠的盯着傻儿子离去的方向。

“哥，爹去哪里了？”王小的弟弟抬头问。

“啪”又是一巴掌在小院子响起了，这次被打的不是王小，而是王小那年幼无知的弟弟。

“别问我，我不知道”王小憋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眼泪伴随着弟弟的哭声掉落，掉落在破布衫上，掉到了破了洞的鞋子上，掉到了残破院子的黄土上。

王小委屈，但是这个家再也经不住失去这块肥田了，他害怕了，从前能给他挡风遮雨的人已经没了，这个家只剩日日哭泣的母亲还有嗷嗷待哺的弟妹，最后的是窝窝囊囊的他。

他真的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