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豪很有自知之明，回头就跑。但也有点义气，跑到拐角后躲起来偷偷看。

范白的身体越来越小，人影穿着的厚布之下开始冒出淡蓝色光斑，这些光斑还在不断减少。等光斑全部消失后，这人将手拔了出来，范白的身躯也小到了一米长短。

接着这个人就转过头来，段豪还以为是要对自己出手了，结果对方只是看了看自己，就看向自己身后。段豪回头看了看，身后除了一开始那面玻璃幕墙，什么都没有啊。

段豪感觉余光一人闪过，就见那人勇敢地撞上了玻璃幕墙，然后玻璃碎裂，这个人也掉了下去。

“不是吧！想不开？”段豪跑到墙边，只见楼底下一个人趴着一动不动。“不会摔死了吧！”

段豪没有管他，而是跑到了范白身边。范白此时一米长的鳄鱼身体一动不动，段豪拍了拍他的脑袋，也没什么反应。又把他的眼睛扒拉开，范白才有了反应。

“豪哥！豪哥！你怎么变大了！”范白的声音在段豪脑中响起。

“你变小了，你刚才说需要一个人体，为什么，如果没有会怎么样？”

“啊，对，我需要一个人体，不然我感觉我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这......死人行不行？”

“死人？好像可以，感觉可以，但哪里有死人啊？”

“刚刚跳楼死了一个。”段豪指了指那破开的幕墙。

范白变小后似乎也轻了很多，但也许以前同样不重。段豪扛着鳄鱼跑到一楼，大门锁着，但侧门开着。

“我就记得，两边都有侧门的！”段豪背着范白跑出图书馆，找到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影。

“就是这个。”段豪把范白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去。

“啊，这个是死人？我不敢！”

就在范白磨磨唧唧的时候，那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

“啊！变鬼了！我不要你的身体了！不要了！”范白大叫，身体艰难地后退。

这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活动活动关节后，看上去安然无恙。这人再次看向了段豪，没有理睬范白小鳄鱼。

“想让他活么？你可以和他融合，或者让他活在我的身体里。”

段豪还没理解当前的情况，范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豪哥！豪哥！他也是豪哥！”段豪更晕了。

“快点决定，这是看在你们帮了我一把的份上，才告诉你们的。”

“那两个选择什么意思？和我融合我会死吗？活在你身体里什么意思？”

“要么你死，要么他死，已经来不及找别的肉体了。”

“豪哥，我不想死！我，我，有没有别的办法！谁都不能死。”范白的声音在段豪脑中响着。

段豪可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他再次问道：“除了融合，没有别的办法了？”

全身裹着布的人沉默了一会，说道：“有，让他再次开启通道，去别的世界活着。”

“开启通道？你不能开启吗？你会不会是也想去别的世界？”段豪联想了一下刚才对方奋不顾身扑向幕墙的场景。

“他快死了。”对面这人没有回答段豪的问题。范白的声音确实不再出现了，地上淡蓝色的鳄鱼也开始飘散出一些光点。

段豪沉默，在脑中不断呼喊范白。他赶紧走到范白身边，伸手触碰却会导致光点更多。范白是他从工作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也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段豪想做些什么，但不知道该做什么。

“快开启通道啊！开启通道，就是刚刚那个藏书室！”

范白似乎挣扎了一下，一点蓝色浮现又消失。

“没力气了......”

夜晚沉静，段豪就这样蹲着，对面那人也站着不动。“真没有别的办法吗？”段豪不死心再次问道，“肯定是因为你！你要是不对他做那种事情，他现在也不会没力气开启通道。”

“就我所知，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骗你。”对面这人说着，将双手上的布解卡，再是头部。

段豪看着对方的动作想起范白刚刚说的“他也是豪哥”。小鳄鱼似一朵云彩，晚风轻轻吹，就化成了粒粒光点分散在空中，如萤火虫般，再慢慢消逝。

“范白！范白！”段豪试图挽留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