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即说道“阁老说的是,西北的粮草,臣行文江浙,从他们的官仓先调,军械器材,武库能用的先调,差的,户部一定补上。至于军饷,今年开源节流,扩大与西洋诸商的贸易,增产茶,瓷和丝绸还有棉布等。同时减少六部与其他各衙门的廪费(经费)。咬咬牙能凑出来十多万。今年的夏税收的差不多了,等到明年的秋粮收上来估计能差不多补上。”
“玉台文章作的好,帐算的更好。”言诘回头看着文岫直夸赵清乂国家柱臣。文岫说道:“减少廪费的事就由我去和百官说吧,骂也是骂我这把老骨头,也习惯了。增产和贸易的是还要幸苦市舶司和织造局看着了,杨公公。”
首席秉笔太监杨卯回到:“为朝廷和皇爷做事,是奴才们的福气,哪敢谈什么辛苦麻烦的,还是赵大人的有法子,能和那些西洋人做起大生意。”
杨卯刚说完,突然大殿静了下来,碾药的声音听了。“唰”的一声,景泰皇帝一展袍子站了起来。王贞连忙跪下。
“俊乂在朝,则治道清,圣人的话总是没有错的。王浔有功,你赵清乂不比他差,还有你们诸位,也都有功,治理天下,平贼剿寇,都得指望你们啊。文阁老,内阁替朕去封信,告诉王浔,他要军饷,朕给,要粮草,朕也给。只要他替朕把西北看好了,高官厚禄,朕都不吝啬”。景泰皇帝边说边从内舍里走了出来。仙风道骨,青袍长须,神仙似的模样。
“臣遵旨,王浔必定感天之恩,西北无虞矣”文岫回到。
“西北是和三年,打三年然后又和三年。不知道你们,朕是够了。那两个孽畜一天不灭,朕一天也不得安顺。能省则省,多筹点银子,毕功与一战,我大魏再无疥鲜之患了。”
“皇上有此等决心,是我大魏之福,臣等必竭力尽心充盈国库,坚甲厉兵。将青宁二贼剿于西北,不得使其入关中一步。”
“还有两个月前就报上来的,河南的旱灾,山东的乱民,也说没有银子平了,受苦的都是朕的子民。王贞,给文阁老从朕的内帑里拨吧,做父亲的哪有看着儿子饿死的道理。”
“皇上圣明,”已经七十多文岫颤巍巍的要给皇帝跪下,身后的官员早已两膝跪地,直呼圣明天子。
“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啊”。随着景泰皇帝的一声叹,一次平常的内庭议结束了。可湖面之下的暗流,更甚从前的涌起来。
是夜,言诘府上,刑部尚书刘秉权,礼部右侍郎张济,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王思敏赫然在堂。
“阁老,我是个管刑名的,今天的内庭议上,有些话轮不到我来说,可是在这,我索性把话说开了,那个赵清乂是什么意思?三天前他还说,今年无论如何也挤不出银子了,河南的旱灾,山东还有民乱,他屁都不放一个,内阁的条子都递过去多久了,他硬是压着不给。今天突然就说什么开源节流,又有银子了。我看他是早就知道西北的消息,就等着今天在皇上面前好好地显摆他架海擎天的本事啊!”刘秉权的脾气冲的很,此刻毫不留情的批评起了赵清乂。
“朝瑛,西北的事是第一等大事,赵清乂这么做也是为了朝廷,朝廷的帐不好算,咱们不说帮帮他,至少不掣他的肘。今年难,明年的税收上来就真的天下太平了?西北要真是打起来,一百万两砸下去,连朵浪花都翻不起来!这笔帐且有的算呢”言诘躺在太师椅上慢悠悠的说道。
左副都御史王思敏听到这话,也放下了茶杯说道:“赵清乂怕着呢,去年和西洋的生意挣了一百二十万,今年再加大,能加到哪里去?西洋的那些商人能喝的了那么多茶叶,能穿得了那么多丝绸,用得了那么多瓷器么?一百五十万两顶天了。就怕明年后年连一百五十万都没有了。朝廷多的是地方要花费,能弄的到银子,咱们这位赵大人就是俊乂在官,要是弄不到·······呵”
“阁老,咱们要不要还是帮帮这位赵大人,他毕竟是个实心做事的,如果被逼的狠了,跟文岫那老东西成了一丘之貉,那咱们在朝堂上岂不是更举步维艰。阁老忍了这么久,那老贼还是处处提防,压的我们话都不能说。如今朝堂上都私下说言阁老应该叫三言阁老,说您在内阁只说三句话:文阁老说的是;文阁老说的对;文阁老公忠体国,老成谋国。简直不堪入耳!”。礼部右侍郎张济说道。
“挖苦就挖苦吧,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文党被骂了多少年了,那老贼照样活了七十有三了。至于赵清乂能帮则帮,不过止于君子之交,同僚之谊。离得近了,皇上怕是不满。赵大人将来····不,现在就是一位重臣啊。”说着,言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了,惺原,今天是谁为景王爷讲课?”言诘突然一问,张济回到:“是济之,今天应该讲的是’民富于下,君富于上‘。估计今晚是歇在王府了”。
“嗯,济之的课讲的最好,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