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事面红愠怒,不甚好脸色,一旁的楼掌事见了,软言细语的对着一干秀女说道,“都杵着做甚,如此大好机会,自个儿想清楚了再到那殿前去。”
一干秀女窃窃私语,就是无人敢上前殿去做这个出头鸟,沈掌事见如此情形,越发恼火的甩了一鞭子。
“若是让太后等不及了,谁的脑袋都不保,你们自求多福吧。”
“不就是殿前即兴跳个舞嘛,本小姐还怕了不成。”
养柳基府中的千金养云娇上前一步,傲慢的抬了抬头,由着领事姑姑到了殿前去。众人见有人出了头,纷纷松了口气。
原本这采选本是争先恐后,积极表现得圣宠的好事儿,没曾想太后题了这一处,早已备好的采舞就只能作废的份儿。若是跳不好,不仅丢了家中的脸面,更是不愿意在一干才女中垫个底。
此次采选的小姐千金多才多艺,唯有宋兆仪扪心自问一番后,自己就先行放弃了自己。
给宋府争脸的有她宋秋兰已足以,她不过是个陪跑的无名小卒,话虽如此,也遂了她不想成为妃子的心愿,争夫君这种小家子气的事情,着实让她提不上兴趣。
“奏乐。”殿前一太监捏着嗓子喊了个大声。
果然是宫里的乐师,奏出的乐都一股子不知人间乐理,只知宫墙内院哗众取宠的黄金味儿。
想必也是没见过人间烟火气息下的笙歌艳舞,水调歌头罢了。
养云娇一曲完毕,太后赞赏的眼神溢于言表,一旁的兰妃见此,不禁翘起兰花指般的纤纤素指抚摸下自己的额须。尖锐着那小眼神儿瞧了一眼一旁的太后,又故作姿态般的随着太后微微鼓了鼓掌。
“不愧是养将军的千金,且不说不惧出头,更是一曲红歌艳舞惊艳了哀家,赏,留牌子。”
“将女养云娇谢太后赏赐。”
殿前的养云娇倒是端庄,不似辰时那般不知礼数。
“沈掌事。”太后抿了一口手中的西湖龙井,侃侃说道,“挨个儿请上来作舞吧,哀家已是等的有些乏了。”
“是,太后。”
沈掌事走出殿内,瞥了一眼第一排第一位瑟瑟发抖的秀女,喊道,“下一位,邢文月。”
邢文月胆小如鼠,还未及殿内便晕了过去,沈掌事捂了捂鼻,“废物,抬下去。”
“下一位,刘晓婉。”
刘晓婉一曲江南水乡的民间鲜少的经典舞亦是让太后开了眼,留了个牌子。
尾后的一干秀女各个出其不意,各有各的独特风味。
倒是那宋秋兰不知在哪儿跟着宋月兰学了些婀娜舞姿,跳出了一曲相思别怨惊鸿舞,引得太后连连赞赏有加,一旁本应皮笑肉不笑的兰妃,亦是皮也不笑肉也不笑的,狠狠刮了眼那宋秋兰,想必日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兰妃示意一旁的宫女奉茶,却不巧那宫女行事不稳,将兰妃倒了一身茶水,“哎呀,你这该死的鲁莽狗奴才,是想烫死本宫嘛。”
兰妃气不打一处来,说着就狠狠扇了那宫女好一巴掌。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怎么了这是,兰妃。”太后极其不悦的朝着兰妃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回禀太后,这贱奴才撒了兰英一身的茶水。”
“去寝宫里头换一身便是,何必大惊失色,有失皇家颜面。”
兰妃吃了个鳖,忙说道,“是兰英失了礼数,兰英这就请辞到寝宫更衣。”
“去吧。”
太后懒得理会这些小事,眼神示意沈掌事继续采选。
苏兰英临走时,对着闲来无事在一旁畏手畏脚的太监说道,“将这贱蹄子给本宫提到本宫的尚兰宫来。”
“奴才遵命。”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宋兆仪,不巧就被沈掌事提了名儿,宋秋兰目送宋兆仪到那殿前,一副不屑的脸色同一旁的秀女说三道四起来,果然是,同流合污,风吹喇叭草,那里吹来那里倒。
生怕宋兆仪有朝一日的名声有所好转,见了个人,就是背后一顿嚼舌根。
宋兆仪思来想去,步步缓缓的移到殿前,既要表现的不会舞,又要表现的是当真不会舞,可是难为她了。乐师奏乐,宋兆仪竟迟迟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