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执戊把陈芗竹拦下后,总督派人把舅甥俩叫进府里臭骂了一顿。这老头骂人的时候一个脏字不带,两撇山羊胡却因极快的语速而一颤又一颤的。也许是年纪大了,陈执戊就连老头的半个字都没听清,偷眼看已经醒酒的陈芗竹时,陈芗竹倒是一脸诚恳三秒一点头,五秒一个是,态度端正良好。
等到两人走出总督府时,陈芗竹借灵力将一身酒气散尽,哈欠连打了仨。陈执戊很想知道总督是谁,官场上这么说话的有谁,以及陈芗竹还记不记得今天他该干什么来着。
“王老头可算讲完了……整天也不知道讲什么能讲这么多……”陈芗竹把头转到一侧嘀咕,“还好听不懂。”
陈执戊很想扶额长叹表达一下这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该从何而来,但他最后还是抬头看天心头暗感,果然听不懂上官话的下官就和听不懂理科的理科男一样,哪里都有。而这王总督估计和那王状元有着那八杆子能打着的关系吧。
“好了,执戊你先回去等我一等,下午公务处理完了就带你上宗门问道。”“甥想知道是哪一宗。”“这么拘束干嘛?”陈芗竹笑道,“问道宗,青州境内最大的仙家宗门。”“那……舅父,您是哪个境界了?”
“筑基大圆满,半步金丹,怎么了?”陈芗竹看向太阳,用手搭帐装挡在眉上遮住阳光,“虽然修士不能入仕,但是入仕之后修行是可以的,只是不能过金丹,否则会被赐金放还,除非是特许。”
行吧。不过陈执戊无心官场,直接修仙亏不到哪里去。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下午。陈芗竹和陈执戊坐上马车,从青州城一路向南,行至星夜,陈芗竹让陈执戊先睡,他要打坐两刻作日常的根基稳固。
陈执戊背对着陈芗竹,不多时便睡去。公家的车轿确实大了不少,虽然大不了多少,但至少不需要坐着睡,两侧的坐垫总让他想起三轮车上的前后海绵坐垫。
第二天醒时,陈执戊睁开眼,揉去了眼角的痕迹,转个头,嚯,这么厉害,陈芗竹竟还在打坐。再一细看,嚯,睡着了。陈执戊背过身,假装不经意弄出点动静,陈芗竹呼吸一滞,才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一夜。
怪哉……修仙者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睡着了?也罢,先把执戊送去仙门再说。
全然忘记自己抗马怒奔几十里的可查战绩,陈芗竹推了推陈执戊,陈执戊顺理成章装作悠然转醒,“怎么了舅父?”“洗漱一下,准备出发去宗门了。到了考核地带只能孤身来往了,小心驶得万年船,切记切记。”
三分钟后,陈芗竹御剑一对,浮于低空,伸手把陈执戊拉到了飞剑上踏空而起。陈执戊不敢赌老舅又有什么绝活,小扎马步踩得四平八稳,大有“东西南北风万重,我自岿然不动”的风范。不过这次倒是他想多了,陈芗竹御剑虽快却也平稳,直至穿云入林,陈芗竹才示意陈执戊从飞剑上下来。陈执戊绷直的腿一抽差点把他绊倒,好在是勉强稳住了身型。
“据我所得的上一次考验,到山脚绕一周,有一条直通仙门的石梯。从登上石梯的那一刻,考研就已开始了,无论是谁都没有第二次机会。”陈芗竹收起一柄飞剑,“执戊,别丢份,精神点,好样的,给陈家争光。”说完,陈芗竹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