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他们家熟得很,知道这路怎么走,你们一起进来就行,咱直接回去。”说罢,无面将两条腿都伸进了三角形的钟里,整个人随后像是漏了气的气球,缩进了那狭小的钟表里。
其余三个人也随后进入了三角形的钟表里,地子规最后一个进入,尽管身体扭曲变形,这个过程并没有什么痛感,事实上他自己的身体没有感受到任何异样,只是身体不断下沉,当头也进入三角形的钟里时,他眼前一黑。
当他的视觉恢复时,他坐在了怠惰部灰白的房间里,他身体向后靠着,头抵住了墙。
无面站在房间的中央,他伸出右手,看着他那块白色的智能手表,低着头说道:“大家都好好休息吧,半萍,明天你上场。”
“知道了。”少女慵懒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半萍已经躺在了深灰色的大床上,乌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她将书抱在自己的胸口,闭着眼,没了动静,只是从玲珑的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时候不早了,你也睡吧。”无面走到原先站立的对方,依旧靠着墙站在那,双手揣在口里,对一旁的地子规说到。
“好。”地子规说着闭上眼,脑袋里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糟心事,亵渎餐厅里服务员与七尺舌战斗的混乱场景仍浮现在他脑海里,他的手向一旁摸索着,他摸到了那凭空出现的大床,不需要他睁开眼爬上去,下一秒他已经在床上躺好了。
“地狱真可怕,好在这里的床还算柔软。”他在心里喃喃道,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受自己的意志逐渐模糊,期待着今晚会不会再梦到人间的场景。
与此同时,在地狱的另一端,一片灯红酒绿的街区里,有一座被迷人的灯火笼罩的古典城堡,在被粉红色的高墙围起来的庭院里,令人神情放松的音乐柔声奏响,无数形形色色的身影舞动着,彼此缠绵着,欢愉的歌声此起彼伏,每一层楼阁里嬉笑与吼叫声交互交错,整座建筑里里外外都充斥着男女浪荡的声响。
这里便是淫欲堂的领地,
在城堡最高层的一间房间里,一位戴着墨镜与黑色口罩的男子正站在一副画板前,手中的画笔上下滑动,像是在指挥一场交响乐。
男子的脸看上去很年轻,墨黑的秀发很是蓬松,看上去经常打理过,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衬衫,深咖啡色的长裤,裤脚耷拉在灰色的休闲板鞋上。他像是这间明亮房间里的一道影子,站在那,全神贯注地创作着眼前的那幅画。
画板上是一副许多男女相互交错的放荡画面,正好有十三位男女,他们面前是一张长桌,在桌子前,桌子后,桌子上以及桌子下交缠在一起。男人和女人,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各种姿势让人眼花缭乱。
男人没有拿着调色盘,他手中那只油画笔的头部正不断变换出各种色彩,并且粗细大小和形状也正在飞快变化着,随着男子的手在画板上飞舞着,完善着这面不堪入目的画作。
正在作画的男人的旁边站着一位白发少年,他头发杂乱的像是一堆经过粉碎机处理过的白纸倾倒在上面,他穿着黑白色的条纹衬衫,深灰色的运动短裤与颜色相同的跑鞋。
少年的眼睛呈暗红色,分不清眼白与眼瞳,他的手里正捧着一部手机,他皱着眉,咬着嘴唇,盯着屏幕上的信息。
“老师,”少年胆怯的声音响起,“明天轮到残矛上场了,他要和怠惰部的人比赛,那人叫半萍。”
戴着墨镜与口罩的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残矛现在在哪?”
少年摸了摸被杂乱的白发包裹着的后脑勺,“他应该在二楼的派对,或者是三楼的派对,也有可能是四楼……”
黑色的口罩后发出沉闷的叹息,“浊目,你去找他,让他早点休息,别误了明天的正事。”
名叫浊目的亡灵少年立即回应道:“好的,码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