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你快小点声音,姑娘刚睡下!”冬泠三两步跨到院子里。
连翘先是惊讶她对夫人的称呼,后又看到一向注重仪态的冬泠跨着大步子朝自己走来,嗫嗫道,“这就差上门欺负了!夫人难道......”
“闭嘴!以后在院子里就称呼为姑娘!咱们姑娘才不是这府中人!”
“啊!来了新夫人!咱们都不能喊自己夫人了!”连翘眼中挂着泪就差哭出声来。
看着连翘替自己姑娘委屈的样子,虽不能告诉她姑娘如此做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安慰道,“怎么了?怎么火急火燎的回来,不是让你去取些冰块来降暑吗?”
“那冰窖的小厮说,过些日子府中要摆宴席,冰块储存的不多,不给!肯定是葳蕤苑那位的意思,前天我去取冰的时候那冰窖里的冰还是满的,即使那位把冰都吃了还可以从外面买啊!可他们就是故意不给我!现在这严府的主母还是我家姑娘!”
“姑娘一早就把管家权交给了那位,若是你想让姑娘砸这里生活的艰难些,你就去找他们闹腾。”
“冬泠,你怎么能说我闹腾,这天热,姑娘身子本来就差,我只是想让姑娘凉爽些......”连翘话没说完便蹲在地上抱着双膝哭了起来。
“好了,你也知道姑娘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你就不知道从外面买些冰回来,也让外人知道家里来了位苛待人的主儿。”说完,冬泠便往连翘怀里塞了张银票。
不到晌午连翘便大张旗鼓的从府外运来一座小山似的冰块,还跟买冰的铺子说,自家府中的冰块有重要用途,铺子伙计追问,她便神秘兮兮的说等几日便知道了。
薄暮时分,在外奔走了一天的房妈妈带着一个账房模样的人进了严府的后门。
即使看着陆昀奕身子跨了,可苏清挽仍然怀疑陆昀奕不会轻易交出掌家权,可她又想不到什么原由。
陆昀奕无子嗣,娘家的兄弟更是靠不住,那些铺子银钱她陆昀奕也不可能带进棺材里。
“夫人,夫人。”碧珠领着房妈妈进了门厅打断她的思考。
“夫人,这是我同乡,在钱庄作账房先生,我今日把契子拿去给他过眼。夫人真是担心的对,那位还真没安好心,给我们的都是些草契!”
苏清挽紧了紧眼角,“草契?”
“还是让账房先生同您说吧!”
那站在房妈妈身后的长衫中年男子作了礼,“夫人,这草契俗称白契是买卖双方未经官府验证私下订立的一般有立契人、中间人及见证人,写明买卖铺子的位置及金额。立契后,向官府交了税契,官府办理过户过税手续后,在白契上粘贴由官方排版统一印刷的契尾,加盖官印才是官契或红契,您这白契上没有任何官府印记若是要卖铺子,有些难!”
“什么!”苏清挽手一松,掌中十几张契子散落在地。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需让这契上的买契人去官府交些银钱补足了手续便可买卖。不过......”
“不过什么?”
“一般内宅夫人们手里拿着的都是草契,原本她们手里的铺子也只是想用于经营拿些利钱,夫人......”
得了想要的消息,苏清挽朝房妈妈使了个眼神,房妈妈便说,“先生,回府中还有账册劳烦先生帮忙看看,我家夫人必有重谢。”
苏清挽眸中敛下一抹阴险的冷笑,“碧珠,去沁雅轩!”
沁雅轩的正屋内放着一人高的冰山,整个院子内都变的清凉无比,陆昀奕躺在檐下的摇椅上,连翘拿着木瓢给院子里的那一小片竹林浇水。
冬淋坐在陆昀奕身边轻摇着蒲扇,“姑娘,你给出的嫁妆单子和田产铺契子,她们会查出给的都是白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