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县尉登时就出了一脑门子的汗,用袖子胡乱擦了一把,又看向山脚的方向,下令道:“入户搜查!不要放过任何细节,遇到人立刻缉拿!”
没有鸡啼,没有鸟鸣,甚至一丝风都没有,恍若空气都不再流动。
三长老由刘县尉的手下带着过来,指明了昨日住下的人家,院门大开,看不到人影,进去搜查一番,就好像从未有人在此生活过。
“先生,您几位昨日确定住的是这间吗?”刘县尉浑身紧绷,看向三长老。
三长老也蹙着眉:“就是这间,昨日接待我们的是一壮汉,像是行伍出身,只是这些人只用了不到一个夜晚的时间就能清理得这样快,确实没有想到。”
“行伍出身?莫不是逃兵?”刘县尉喃喃自语,心中猜测颇多,姜国对军队管制颇为严苛,兵士不会随意离开驻扎的地方,此处离驻扎的营寨很远,能被人一眼看出来行伍出身还杀了那么多人,多半是逃兵没跑了。刘县尉抬头看天,骤然起风,不远处的乌云正向这边涌来,他转头向三长老道:“这件事也许并不是咱们能管的,但是既然是在管辖范围内,我等会尽全力查明真相,我差人将您送回县衙,祝诸位一路平安。”
天阴,风急,三长老沾满泥土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看了一眼刘县尉郑重的神色,叉手行礼告别,只字不言,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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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盛情难却,几人在县令的宅子里住了两晚休整一番,备好了吃食才重新回到原路。江湖人不管朝堂事,但若是发了悬赏自然另当别论。三长老年纪不小,也曾代表正阳宗和官府合作,枟行止由心主要看钱,沈杳杳目前和痴儿没什么区别,惟有李灵邈对这个尸坑还有些关心,路上也显得心不在焉。
“三师叔,这事儿就这样算了吗?”
“小灵邈,这事儿本就不该我们管,要不是那天枟大家……总之,咱们不应沾染。”三长老眼睛睁不开,似乎从那天刨坑之后那浓浓的倦意就不曾散去。
在后边骑马的枟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钱袋子,开口问:“官府没给你们赏钱吗?”
三长老一下瞪圆了眼睛:“赏钱?什么赏钱?”
“哦,就是我去问官差问有没有赏钱,他们就给了我二十两银子。”
话音刚落,三长老瞬间精神:“二十两?县衙这么有钱吗?见者有……”
“我问官差这是我们所有人的还是只单给我自己的,他们说是单给我的。”枟截住三长老的话头,还把钱袋子紧了紧。
李灵邈在边上看着这动作,忍俊不禁:“好好拿着,别掉了。”声音里透了一丝笑意,枟撇撇嘴,只是摸了摸胸口的钱袋子,才牵起缰绳,扶翼甩甩马头快走了几步。
天高风急,吹得人身上有些发冷。枟打了个喷嚏,突然想起来什么:“若是到了大的城镇,可以找找里边有没有如意酒馆,住进去还是挺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