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就要瘫倒跪地,安烁反应极快,赶忙伸手将他扶住。
此时的安烁,面色阴沉得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紧紧闭着双眼,极力压制着内心那如汹涌浪潮般的怒火。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睁开双眼,从牙缝里挤出充满愤怒与寒意的话:“是玲珑干的吧?”
听到这话,琅伯的身子猛地一抖,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扑通”一声重重地跪了下去。
他不敢抬头看安烁一眼,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殿下,都是老奴教导无方啊,请殿下恕罪!殿下您要杀要剐,老奴绝无半点怨言。只是……玲珑她实在是个苦命的孩子,打小就没了父亲的疼爱,老奴就想尽力去弥补她……”
说到最后,琅伯已经泣不成声。
安烁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又被重伤了要害,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琅伯太了解安烁,只要拿捏住他的愧疚之心,不管玲珑做了什么,也会全身而退。
对于安烁来说,这份愧疚就如同沉重的枷锁,牢牢地束缚住了他的手脚,让他在面对有关玲珑的事情时完全失去了反抗之力。
安烁缓缓地蹲下身,将琅伯搀扶起来,仔细地为他拂去膝盖处沾染的些许浮尘。双手紧紧握住琅伯那双略显粗糙的大手,目光诚挚而关切,语重心长地说道:“琅伯,有时候,过度的溺爱反而是伤害呀!”
琅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庞上,悄然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之色。
"殿下,请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教导玲珑,绝对不会让她再给殿下增添麻烦!" 琅伯一边说着,一边微微躬身,老态龙钟的模样让人心疼。
安烁静静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过了片刻,他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琅伯,向他挥了一挥手。
琅伯身形一晃,刹那间便飞身一跃而下,宛如一只矫健的鹰,从露台上急速落下。安烁的苦笑,随着琅伯的背影一同消失。
卧房案几之上香炉正里,香片几近燃尽,丝丝缕缕的青烟缓缓升腾,在空中交织缠绕着彼此。
云攸换上了一袭鹅黄色的绸缎云衫,那柔软光滑的面料贴合着她娇柔的身躯,更衬得她楚楚动人。
她神情落寞地蜷缩在床角处,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般惹人怜爱。
一旁的方媚娘轻轻地揉捏着云攸那因紧勒而发红的双腿,目光中满是心疼之色。安烁双手提着衣摆,缓缓推窗跨入房中。
一进门,他的目光便径直落在了云攸那双同样被勒红的手腕上,眉头瞬间紧紧皱起,眼中的愧疚都要溢出了。
“你,出去!”安烁毫无征兆地猛然转过头来,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犹如两道凌厉的闪电一般,直直地朝着站在一旁的方媚娘射去。
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